看旁边诸人的神色,他们都已知情。使劲眨了眨眼睛,这些许隐情,无一不与他相关,他更要回去问个清楚明白了。
而远在梅川县城的殷承祚,此刻也咬牙切齿地对跪在地上的几个下人道:“没用的东西!那么一个人都能让他跑脱了。好好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能跑掉,我就能让你乖乖跑回来,等着瞧!”
殷承明只觉得乌泱泱的脑袋挤得屋子要变了形,挤得他的脑仁儿一跳一跳地抽痛,胸闷气短难以为继,拔腿就往外走,不知谁在后面喊问:“少爷,你这是往哪儿去?”他懒得回话,径直来到马棚,解了缰绳拉马。
阿离跟在后面问:“你没事吧?你要去哪里?”见他不吭声,不由得急了,提高声音叫道:“大少爷!”又喊了声:“哥!”殷承明顿了顿,回头一笑,轻声道:“没事,我出去走走,静一静。”
漫无目的,信马由缰。
醒来就在陈家的炕上了,中间那一段即使他想不起来,却也能脑补出来。
梦里,他回到了婴儿时期,躺在床上吚吚哑哑,耳边传来母亲的絮语,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却格外暖心。她一会儿给他擦身体,一会儿给他换衣服,一会儿给他喂水,一会儿又摸摸他的额头,真是全心全意地围着他打转。
梦里看不清她的容颜,但他知道她是母亲。
殷承明静静的看着阿七的睡颜,渐渐地,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然后又一滴……
殷承明这一病可真应了那句老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躺了四天才能起身,才一起身就接到消息:殷老爷子——他的祖父去世了,梅川县殷宅白幡飘飘,哀乐阵阵,正等着大少爷回来送丧。
阿七端着一碗荷包蛋进门的时候,殷承明已经穿戴整齐,他决定了,回殷家面对一切。奶娘和胡三叔是他于祖父之外最亲近的人,他们的话他自然是深信不疑的,现在也是时候去正面那个窃家贼了,凭着殷家大少爷的身份,即使对上太和堂的现任老爷,这场战争的输赢还是个未知数。
殷承明不是没有底气,他只是一直惦记着父子天伦。
他看了一眼那碗,白白胖胖的荷包蛋都冒尖儿了,他顿了顿,眼神略略有些发暗,这几天阿七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让他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