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受了不少罪,一生下来就不哭,我听着大夫说抢救,一急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到病房了,吊着一大瓶子药还插着氧气管儿,娃不在身边,我差点儿又晕过去,幸好大梅爸说娃好着来,太弱了送到什么箱子里了。”她说着询问似的看了赵炳仁一眼,赵炳仁补充了一句:“保温箱。”
“对,就是保温的箱子。”她接着讲:“一放就放了三个月,我出院了还没见上他,只能在住处等着他爸每天来给我说说他,等得我呀,心里像火烤似的,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就像后窑里拉磨的驴一样,在屋子里绕来绕去地转。想去医院看看他,一出门全是高高低低的楼房,看得人眼晕,连医院在哪个方向都不晓得,一次跑出去迷了路,差点找不到他爸,唉!那些日子,真不知道是咋过来的,等他出院,我的奶水都稀得没营养了,他咂一口,疼得人打冷颤……”
大梅妈絮絮叨叨说着过去两年的颠簸,赵炳仁哄着孩子,让他爷爷奶奶多看看,偶尔在大梅妈说不清楚时替她解释一句。
他看得出来,孩子一哭让老太太膈应了,纵然人逢喜事,满面红光,但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已经被太阳晒得暗红,在光线暗淡的屋子里咧嘴一笑,很是吓人,初来乍到的孩子被吓哭也是正常的。
人常说小孩子最是单纯,眼里能看见一些东西,若是对着谁哭,说明那人或是沾惹了什么脏东西,或是将不久于人世了,总之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论这话真假如何,老太太相信这个,他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一回来就不得祖父母喜欢,广夏应该和广度广博不差什么的。
大梅妈呢,忙着和三个女儿联络感情,大梅已经能在厨房帮忙了,偶尔还能主厨做个懒饭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能干。二梅和三梅负责照看四梅,她们对妈妈有记忆,很快就投入了妈妈的怀抱,只有四梅非常抗拒,搂着广度妈的脖子不撒手。
大梅妈抹着泪从包裹里掏出几件一丝补丁都没有的新衣服,给大梅二梅三梅挨个换了一遍,立马,三只土猪就变成三朵金花了,充分诠释了一下什么叫人靠衣装。看着三个焕然一新的姐姐,四梅的抗拒小了一些,这个妈妈她是不认识,但姐姐们是平日里熟悉的,姐姐们亲近的人,应该不算坏人吧?犹豫着,四梅没有坚决地拒绝新衣服,并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