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寒气从帐帘,从肉眼看不出的缝隙中渗进来。
渗得崔泽齿冷。
“你们想要我的命,只管拿去。”
“现下青州已经大定,北羌这个冬天不会再来。”
“帐外的每个士兵都是昭国人。”
“你们哪怕放他们回去种地呢?”
听罢崔泽的话,许子怜脸上毫无动容。
他一脸正气地说:
“天下三十七州,广平侯的眼睛莫只落在一州之地上。”
崔泽被许子怜说得双眸定住。
他满腹狐疑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许子怜很年轻,他脸上身上也整理得很干净。
干净得下巴颏上都不见胡须的青茬。
崔泽肚子里的狐疑如被火烧,烧成了滔天怒火。
他奋力一撞,撞开许子怜,穿过傅玉同。
他用入鞘的剑掀开帅帐的门帘。
寒风呼啦一下涌入。
鹅毛似的雪花飘过崔泽的鼻尖。
雪花在崔泽的鼻尖上融化出一小点冰凉。
崔泽鼻头一酸。
他回头望他们,“你们看看帐外。”
“怎么?他们不算人吗?”
帐外巡逻的士兵闻声望过来。
士兵们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神色。
他们只是往突然挑开的帅帐里望了一眼。
见没有异常,他们又照军令军规,巡逻去了。
许子怜脸上的正色不改。
“广平侯,天下还有更多的人。”
崔泽克制不住,如洪钟般质问道:
“我问你他们是不是人?”
“是,亦或不是。”
许子怜眨了眨眼,侧过身去。
冰寒的风吹着雪,雪不断地往帅帐里涌。
傅玉同吸了口寒冷的北风裹来的气。
“扯这么多,说到底那不都是你的人?”
“金令我已发到你手中。”
“你既接令,明日便率军出发。”
傅玉同将手揣回袖中。
“肖统领,请北羌的日逐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