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事,观念根深蒂固。
因着生母姨娘得宠,萧明雅比一般人家的庶女过得好些,可她自知自己到底只是个庶女,再如何也越不过眼前这位六弟去,况且他如今又成了世子,少不得与他处好关系。
故而,她说这番话也不是有意膈应沈明语,倒真是肺腑之言。
沈明语微垂眼眸,长睫遮住眼底复杂情绪。
今日若不是三哥推了她一把,现下躺着的人的确该是她了。
她不免恍惚。
梦中新帝登基后,因着远在江淮,她极少主动打探萧成钧的消息,但也听闻过,这位新晋宠臣整顿朝纲,手段极其严苛,闹得满朝文武人人自危,但他待平民苍生却无可非议。
彼时,他似乎对弱小者天生怜悯,仍抱有一颗赤子之心。
只是后来宦海沉浮,他东山再起成了首辅,行事越发果决狠辣,再无仁慈,落得个奸臣酷吏的恶名。
沈明语心中长叹。
现在的三哥,仍会因她弱小而本能保护,他那颗深藏的赤子之心尚在,只是不轻易叫人窥见罢了。
她多想,三哥能永葆赤忱,而不必如梦中那般,最终成了孤家寡人。
耳畔萧明雅还在劝告,“六弟,我是奉母亲之命不得不来,你只在厅堂里远远瞧一眼便好,倒犯不着再进去。”
沈明语朝她轻轻颔首,面色肃然,“二姐,若你还有事,便早早儿回去吧,我还要进去探望三哥。”
萧成钧身边的祸事不是因他挑起,不过巧合罢了。
即便他不是自己三哥,她也不会因此而妄自议论他。
沈明语快步走进屋内,留给萧明雅一道坚定的背影。
“六弟,哎……”
萧明雅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跟着她进去,而是隔着门槛,给老夫人问安后,说明了来意,便寻借口走了。
老夫人坐在靠窗的榻上,闭目静思,眉心深锁。
萧明景和赵嬷嬷站在一旁,脸色都有些凝重。
“祖母。”
沈明语上前先问了安,而后将白日里的事说清楚了。
语毕,她抻着脖子,朝东厢房那头望了两眼,轻声问:“三哥如何了?大夫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