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父亲幼时定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成婚一年,新婚燕尔,夫妻恩爱。

    成婚第二年,父亲收下了别人送他的美妾。

    母亲不争不妒,善待妾室,养育庶子庶女,将偌大的谢府操持打理的井井有条,人人都称之为贤妇。

    可只有她知道,在父亲宠爱妾室时,母亲枯坐在窗前,整宿未眠。

    母亲告诉她,日后嫁人,身为当家主母,需要柔顺端方,谦卑内敛,尤其是懂得隐忍,没有长久的宠爱,唯有得到夫家的尊重和重视,才是长久之道。

    她自小就在母亲身上看清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她是认命的。

    在八岁那年,先生赞许她文章写的好,说她若是男儿,必定是状元之才。

    她回家高兴的告诉母亲:“我也想考功名,和曾祖父祖父一样!高中状元,做大官,握重权!”

    母亲斥责她,野心太大,身为大家闺秀,该柔顺谦卑,不该口出狂言,生出这些不切实际的妄念。

    她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在巴掌大的小屋里,罚抄了一百遍的女则。

    这一个月的时间,她一点一点的将那些冒芽的野心,深深的埋葬在心底,她学会去做一个端方贤淑的大家闺秀。

    她修习琴棋书画,知书识礼,进退有度,沉稳端方,十五岁及笄那年,便有了燕京第一闺秀的美名,还得到宁国公府的大好婚约。

    她曾经也想过这样过一辈子,可她重生了。

    老天给了她新生的机会,她万分珍惜,汲汲营营,只想肆意精彩的活一次。

    “大家闺秀”四个字,她早已经厌烦!

    她不愿再做一个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贤妇,不想将未来交付到一个男人的手里,不愿违逆心中所想,压抑情绪,隐忍大度。

    她要登高位,握重权,她要将野心写在脸上,锋芒毕露,肆无忌惮!

    她要当家做主,要别人看她脸色!

    这一次,她不会认命了。

    她伸手,将套进无名指的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她抬眸看向他,神色已经清明:“我不想再继续了。”

    贺斯屿脸色渐渐阴沉,几乎是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