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院里落座。

    任灯捧着热茶,悄无声息往边上挪了挪。

    随轲烫碗的动作停顿,似笑非笑:“我身上有刺,挨不得?”

    被委以点菜重任的景宇阳悄咪咪抬了下头。

    刺没有,可能有刀子。

    任灯调整矮竹椅,这次没再遮遮掩掩,十分自然地拉开俩人距离。

    “空间这么大,可以坐得松些。”

    随轲把烫好的碗放到她面前,闻声抬头看她,狭长的黑眸漆黑,晦明难辨。

    任灯拿起桌上手机,“我去上个洗手间。”

    景宇阳半翘着椅子看任灯去卫生间的背影,“轲哥,你把人吓跑了。”

    从兜里摸出烟,他习惯性先朝随轲递了过去。

    随轲接走烟盒。

    下一秒,烟盒呈抛物线进了距离最近的垃圾桶。

    景宇阳急了,“这烟怎么惹你了。”

    “在戒烟。”

    言简意赅三个字让景宇阳想去翻垃圾桶的手缩了回来。

    景宇阳天都塌了。

    随轲戒烟,这就说明,以后他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抽烟。

    他以后都不能从随轲那里顺烟了。

    这让他本就贫穷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脑子突然一闪。

    他印象中,任灯是讨厌烟味且对二手烟深恶痛绝。

    以前在学校,任灯碰到聚集在一起抽烟的男生们,那是有多远躲多远。

    景宇阳用看破一切的眼神生无可恋了几秒。

    他烟瘾来了憋得难受。

    一憋着就容易话多。

    任灯回来时,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她吃饭时很少说话,多在听,只有话题落在她头上时才会回应几句。

    在听到景宇阳说她和高中时变化挺大,她愣了下,笑,“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在变,不变才奇怪。”

    景宇阳摇头,“你以前虽然也挺安静的,但是比现在要——”

    他卡了下壳。

    以前的任灯,会让他想到高悬天际的月亮又或是璀璨的星星。

    现在,总有一种月亮被乌云遮住,星星也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