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灯湿漉的眼睫掀起。

    爷爷去世。

    随轲和大哥才是最难过,最舍不得的人。

    可随轲和大哥,太平静了,太安静了。

    任灯吸了吸鼻子,轻喊了声:“随轲。”

    声音哽涩的厉害。

    随轲指尖在她掌心轻划了下。

    带着安抚。

    任灯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再哭。

    苓姨手撑住桌子,有些站不稳。

    宣遥扶住苓姨。

    老宅设好灵堂。

    当晚便有人来吊唁。

    连着三天,老宅宾客不断。平京城的高官显贵,世家大族,所有有关系的人家都来了。

    老宅有大哥和随轲坐镇,一切都有条不紊。

    苓姨经手过许多次丧事,待客礼仪,处处周到。

    白日的老宅热闹,夜里重归清寂。

    守灵的第三天晚上,老宅外传来嘈杂喧闹。

    时间已是凌晨三点。

    “凭什么不让我送父亲最后一程。”

    “你们这些混蛋,让我进去。”

    身材已经发福的中年男人撕扯开领带,满腔怒意地看着老宅前守着的保镖。

    “随钺,我是你大伯。”

    “是你亲大伯。”

    “你拦着我,不让我送父亲最后一程,就不怕人戳你脊梁骨么?”

    看着无动于衷,神色不曾松动一分的保镖。

    随远双膝直直跪在地上。

    “父亲,儿子回来晚了。”

    “父亲,儿子不孝,送不了你最后一面。”

    “父亲——”

    随远声嘶力竭地哭喊。

    苓姨听着老宅门外嚎进灵堂的哭喊声,把手里的金元宝扔进火中,再也忍不住起身。

    随钺喊住苓姨,“喊累了自然会离开。”

    宣珍听着耳边清越沉冷嗓音,下巴抵在膝盖上,很轻地抬了下眼皮。

    苓姨迈出的脚步换了方向,“我去把煮好的姜茶端过来,一会儿每人都喝一碗。”

    这日温度降了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