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
少年淡漠的抬起头，他那高挑的眉毛下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泼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而缓慢的向上翻开，舒展羽翼，那双墨色的双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冰冷，淡定而深不见底。
咦？姜岁离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不是红色，怎么会把黑色看成了红色呢？这两种颜色相差也太大了吧。
如果真的是红色，见他的第一眼就应该发现了。
姜岁离困惑不已。
看来这几天真是被阿史那简弘吓到了。
姜岁离长吁出一口气，真不应该如此草木皆兵的。
“你———是什么人？白狼王为什么能听你的话？”姜岁离试探性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刺杀阿史那土门？”
听到阿史那土门，他那半闭着的眼眸睁开了一点，冷漠的气息流泻而出，他直勾勾的望着姜岁离。
“你跟突厥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少年并不看她，漠然的望着前方，气息冷酷的毫无感情，终于开口：“我不想杀女人，如果不想死的话。”
“你是————”
姜岁离刚想问他是不是伊勒，可是他望过来，那无爱无恨的眼神让姜岁离没有问下去的决心。
看他的样子，不可能从他的嘴里知道些什么了，姜岁离撇撇嘴。
姜岁离刚想说话，却见西边暗灰色的冈峦上出现了一条灰线。这道黑线缓缓的移动着，渐渐显现成一支队伍。队伍长长的，沿着起伏的冈峦而下。这支队伍凌乱，庞杂，喧嚣，队前队后都是大队全副武装的骑士，他们一个个满身征尘，神情疲惫又严峻，不少骑士身后几匹空马鞍。队伍中断一百多辆毡车组成了长长的车队。车上装满了帐篷，粮秣，辎重，还挤满了妇女儿童。七八十头驼满饮水，杂物的骆驼也挤在车队中蹒跚而行。犬吠，马嘶，吆喝牲口的人声在‘呜呜’鸣叫的秋风中传来，自远而近，让这片空旷寂寥的草原顿时添了几分生气。
姜岁离觉得奇怪，这像一个部落的大转移，但是，看不见大群的牛羊，只有马群在十余名牧马人的驱赶下跟随着队伍移动，也大不同往日牧人转场时的从容不迫的气氛，整个队伍显得急促，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