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狗鱼,是刚开江的鱼,说他们生产队出船在松花江打的。小叔来了,小叔,还带来几个鸡蛋,给爷爷说,这是到东北才养大的几个小母鸡下的。大爷来了,大爷来也没空手,还带来一瓶子酒,大爷说,酒是从他们大队酒坊新装的,带来让俺爷爷尝尝新。
叔叔大爷来了,三年多没见到俺爷爷了,这个叫俺爷四叔,那个叫俺爷四大爷,他们来了,俺家热闹起来了,来了就唠嗑呗,带鱼的说他生产队,打渔船,在松花江打的好,说他们队里打渔你的两个老伙计会打。带鸡蛋的叔叔说俺奶奶会养鸡。带酒说,来这东北值了,用粮食烧出来的酒就是好喝。叔叔和大爷几个,来好像是给俺爷爷汇报工作似的。
来了,说说一会儿就到了晌午了,到晌午了,俺爷爷就叫俺娘做饭了。做饭了,俺娘说做呗。这饭好做,兄弟来了看你四大爷,带来鱼和鸡蛋,哥哥来了看你四叔,还带酒,那我就拿你们带来的鱼和鸡蛋,都给你们做上,给你们做上,要是不够,俺家还有鸡蛋和鸭蛋,我给你们添上。最后,我再给你们加两个菜,一个炒粉条,一个东北的婆婆丁,蘸大酱。
俺娘说,俺爹说,叔叔大爷,就说走了,说走,是装着走。他们说走,俺爷爷就留,俺爷爷说,你们跑来看我,都三年了,话还没捞到说呢,刚说这么几句,就能走吗?
留,饭做好了,菜做好了。客人多了,俺爹又借盘子又借碗。借,俺大娘家也没有好盘子碗。
没有,就得叫二哥,上东边西边同学家去借。做了四个菜,盘子还是好借的。可桌子,要借就不行了。到中午了,正赶上吃饭时间,人家的吃饭桌子又是一家一个,这就不能借了。不能借,俺娘还是有办法的。
“家林,你来。”
“啊,娘,啥事?”
“啥事?啥事儿,你不知道啊?刚才,我叫你去借几个盘子,你借到了,那就够呛了,我没敢叫你再去借吃饭桌子呀。这么地,大人不好意思,我不叫你爹去,我叫你去,我现在给你拿个小三瓦盆,你端着,你搞俩手端着,先把这个放到咱南炕上去,放炕中间,等着你放好了,你就回来,我再给你拿个小盖帘子,放上边,这样,让他当吃饭桌子。你放好了,我好往上端菜。”
“好的,好的,我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