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仿若一道黑色闪电,眨眼便至杜子桐跟前。此刻,杜子桐正因济世堂那摊子烦心事愁眉紧锁,前任掌柜作恶多端,假账做得明目张胆,还丧心病狂偷卖珍稀药材、倾销假药。杜子桐毫不手软,迅速将人送进“清平司”。那掌柜起初嘴硬,几轮板子下去,才乖乖认罪,证据确凿后,被判发配“凛霜城”服苦役。
杜子桐匆匆看完信,看向新掌柜林叔,急切问道:“给衍王备的药材,都妥当了?”林叔忙不迭点头:“姑娘放心,妥妥当当的。”杜子桐叮嘱:“千万收好,等小姐回来,定要根除衍王身上的毒。”
薛大爷爷、郭彩霞领着徒儿悄然出发,在城门口接上苏倾雪,一行人匆匆回到揽月居。赵磊、如烟守在门口,苏倾雪心急如焚,如一阵疾风般冲向薛奶奶卧房。
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似随时都会被这沉重的哀伤扑灭。薛奶奶瘦骨嶙峋地躺在床上,盖着的被子都显得空荡荡的。她气息微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胸脯艰难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着嗓子,发出拉风箱般粗粝、刺耳的喘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揪心。面色灰败如蒙了一层阴沉沉的霾,毫无血色可言,眼眶深陷,周围还泛着乌青,像是被病痛狠狠噬咬后的瘀痕。嘴唇干裂起皮,丝丝血痂凝在上面,身体烫得吓人,摸上去犹如烧红的炭火,可指尖稍稍下压,又能觉出皮下虚浮的肿胀,好似里头注满了水,却又毫无生机。
苏倾雪刚踏入房门,就听见薛奶奶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埋怨:“哪个嘴快的,把我病了的事告诉雪丫头。”苏倾雪顾不上回应,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一把抓住奶奶的手把脉。指下脉象紊乱得超乎想象,时沉时浮、时快时慢,全然没了正常的节律,好似经络里有千军万马在横冲直撞,又猛地偃旗息鼓。她学医多年,见过无数疑难杂症,在济世堂也妙手回春过不少病人,可奶奶这脉象,就像一盘无解的死局,所有医理、经验在此刻都失了效。满心的无力感瞬间将她淹没,自责、悲伤一股脑儿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恨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对至亲之人的重病束手无策,嘴里不停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医不好奶奶……”
薛二爷爷在旁红着眼眶安慰:“雪丫头,爷爷啥法子都试遍了,你那些医书都翻得起毛了,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