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笑。
顾子尤把头低了又低，躲着他的目光。
说实话，此时保罗看她的眼神，全然不是第一次见面时那种，让她心生寒意的眼神。
但，却更让她想躲。
说不出为什么。
衣服烤的差不多，保罗一件件拿起穿上，却没有系上衬衫的扣子，就那样敞着。
和他平时表现出的彬彬有礼完全不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随意和慵懒。
仿佛，衬衫本来就应该这样穿。
他穿上衣服，顾子尤没刚才感觉那么窘，可脸却依旧红着，头也疼的厉害。
她不敢睡，但眼皮沉的睁不开，脑袋里混混沌沌。
保罗皱起眉，“你怎么了？”
“我有些难受。”
顾子尤抱着双腿，头埋在膝盖上。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陌生。
她发烧了。
保罗立即起身走出山洞，从外边找了很多松软的干草抱进来。
他在火堆旁堆出厚厚的一层，然后把衬衫脱下来铺在上面。
“你躺着睡会儿。”
保罗一边说，一边拿起她的斗篷，挑在火上烤。
这东西，怎么干的这么慢！
顾子尤脑袋发晕，也顾不上警惕什么了，一点点挪过去躺下，蜷缩起身体。
她烧的脸颊通红，身上滚烫，却感觉骨头缝里嗖嗖的冒冷风。
保罗把斗篷烤干，盖在她身上。
动作轻柔。
“谢谢。”
顾子尤拢了拢斗篷，嗓子有些哑。
保罗皱了皱眉，又将仅有的一件小马甲盖在她身上。
“我没事。”
顾子尤勉强对他笑了笑，眼睛睁开又沉的闭上。
这个保罗……
一边说要她付出代价，一边又这样照顾她。
真是矛盾的男人。
保罗很想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试探一下温度，但手伸到一半，还是停住了。
他转回身，坐到石头上，挑着篝火，时不时转头看着她的睡颜。
她眉头深蹙，唇抿的紧紧的，带着隐忍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