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摇曳的庆功宴上,沈月华指尖摩挲着酒盏边缘,琉璃盏中映出她脖颈蔓延的金色蛛网纹路。三日前蛊巢覆灭的捷报传遍朝野,可此刻殿外飘来的血腥气却比战时更浓——那些被焚尽的蛊虫灰烬,竟在宫墙缝隙里生出了猩红菌丝。
“皇叔请看。”刘震天捧着漆盘跪地,盘中玉玺底部渗出的黑血正腐蚀金绸,“今晨太庙洒扫的宫人……全成了这副模样。”掀开的绸布下露出一截枯骨,骨缝中爬满菌丝状红虫,虫身泛着与沈月华颈纹相同的金光。李慕辰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昨夜他亲手斩杀的十二名发狂禁军,伤口处也钻出了这般邪物。
沈月华突然攥紧酒盏,琥珀酒液泛起涟漪。她腕间银镯无风自鸣,指引她望向殿角阴影——本该在焚蛊禁术下灰飞烟灭的贤妃遗骸,此刻正被菌丝缠绕着重组人形!菌丝末端连向殿外三十六名药人,她们腕间血痕不知何时已结成蛛网,正将腐血注入地砖缝隙。
“快封殿门!”沈月华的银针穿透药人眉心,却见针孔中涌出金红孢子。李慕辰的剑锋斩断菌丝,断口处喷溅的黏液竟腐蚀了玄铁剑身。混乱中,刘震天突然暴起,掌心菌丝直取沈月华心口:“圣女的血肉才是最好的养料!”
沈月华旋身避开时,袖中药瓶碎裂,紫烟裹住孢子发出滋滋声响。她忽然瞥见菌丝网络在青砖上勾画的图腾——正是巫医族祭祀用的“血昙阵”,而阵眼赫然指向太后寝宫!
地宫寒潭中,太后凤袍浸泡在血水里,心口插着的赤鳞草根茎已长成参天巨树。树冠穿透地宫穹顶,每一片叶子都裹着昏迷的百姓。沈月华斩断藤蔓救下幼童时,树皮突然裂开人面:“你以为焚蛊便是终结?这血昙树以禁术反噬为食,你每杀一只蛊虫,它就壮大一分!”
李慕辰劈向树干的剑被菌丝缠住,剑身龙纹竟与树皮纹路逐渐融合。沈月华腕间蛛网纹突然灼痛,她恍惚看见自己跪在祭坛上的幻影——原来所谓焚蛊禁术,不过是血昙树操控的轮回戏码。历代巫医圣女皆是她这般“破局者”,最终都沦为滋养邪树的祭品。
皇陵方向突然传来轰鸣,冰棺中的先帝遗骸破土而出,周身缠绕的菌丝与血昙树根须连成一体。沈月华终于明白,二十年前巫医族灭门惨案不过是开端,皇室历代帝王早将魂魄献祭给血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