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昙树的根须穿透宫墙,菌丝在琉璃瓦上织成猩红的网。沈月华捂着渗血的左眼跌坐在祭坛废墟中,视线所及之处,宫人们正被菌丝裹成蚕蛹状悬挂半空——他们的皮肤下凸起蛛网状金纹,与她的胎记同频震颤。李慕辰的断腕处爬满菌丝,玄铁剑已被腐蚀成扭曲的藤蔓状,剑柄龙纹正与血昙树根须缓缓融合。
\"这树在吞吃禁术的反噬……\"沈月华撕开染血的袖口,露出小臂上蔓延的雪夜昙花纹路。三日前呕出的血催生的昙花,此刻竟在菌丝中怒放,花瓣上浮动的金粉与血昙树孢子激烈碰撞,爆出细密的火星。她突然想起娘亲临终前烧毁的族谱残页,那些被火焰吞噬的图腾里,似乎藏着雪夜昙与血昙相生相克的秘密。
地宫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三十六具\"药人\"破土而出。她们腕间血痕绽放成昙花形状,吟唱着沈月华幼时的摇篮曲,每一步都在青砖上烙下燃烧的脚印。暗卫的刀锋砍在药人颈间却迸出金石之音,断刃上粘着的腐肉里钻出银翅蛊虫——这些竟是披着人皮的蛊傀!
\"别杀她们!\"沈月华甩出银针钉住暗卫的刀,\"每具蛊傀心口都连着百姓的命脉!\"话音未落,被刺穿的药人胸腔突然透明化,显现出正在太医院接受诊治的妇孺身影。李慕辰挥剑斩断偷袭的菌丝,剑身龙纹突然剥离,在空中拼凑出半卷帛书——正是先帝焚烧的《血昙饲录》残章!
帛书虚影中浮现惊悚画面:二十年前的雪夜,先帝亲手将襁褓中的沈月华置于祭坛,巫医族长的银刀划过她心口,滴落的血在冰面上绽开雪夜昙。而本该死去的族长,此刻正站在血昙树冠上,手中握着与沈月华贴身玉坠吻合的残玉!
\"好孩子,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破局之人?\"族长的声音混着树根蠕动声,\"从你出生那刻起,就是为今日准备的活祭坛。\"他指尖轻弹,残玉化作流光没入沈月华眉心,她眼前的宫阙突然扭曲成巨大的血肉熔炉——文武百官的魂魄在炉中哀嚎,而炉心漂浮的正是她与李慕辰的命灯!
李慕辰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与血昙树根相同的纹路:\"那夜你为我解毒时,蛊种早已入心。\"他反手将藤蔓化的剑刺入胸膛,黑血喷溅处,血昙树发出凄厉尖啸,\"用我的心头血画禁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