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她疑惑的目光,戚筠低声笑,“王上好利的手笔,裴家险些死绝了。”
嘭!
一只酒杯砸落于地。
殿中鼓乐声声,这点动静并未被人注意到。
戚筠看了眼那酒杯,看回昌平王,瞧见她眼底的惊惧,勾唇一笑,“永宁侯府与王上,无冤无仇,裴清虹还是您一手教出来的学生,您为何要杀她?”
“……满口胡言!”昌平王颤抖着手抓住桌上的酒壶,“戚大人怕是醉了。”
戚筠嗤笑了一声。
“您不说,我也查到了,您原本有一个儿子,他爱慕裴清虹,可裴清虹心里只有她的主君,哪怕对方去世多年,她也不愿意娶你的儿子,为续弦。”
昌平王脸色骤变。
戚筠凑近她,“你那儿子八年前对裴清虹死了心,嫁了别人,三年前却因病去世,他是你的老来子,是你最疼爱的孩子……你觉得是裴清虹害死了他。”
昌平王之前还能冷静,此刻却真正的感到了恐惧,惊恐地瞪着戚筠。
“……你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戚筠坐回身,慢悠悠地喝了口酒,才对满头都是冷汗的昌平王一笑。
“裴清虹的武功是你教的,她视你为母,你这样的人,是要遭报应的。”
明知道裴清虹信任自己,昌平王却还是把儿子的死,迁怒到她身上,把她的命穴告诉敌人,害得她死在战场上。
戚筠抬头扫视了一圈,看着那一张张被酒气熏得红润的脸,顿感厌恶。
这个地方太脏了。
一个个的,不把人当人,也不把别人的命当命,肆无忌惮,毫无人性。
没再看昌平王难看的脸,戚筠起身出了大殿,脑子被风一吹,清醒了许多后,就出了宫。
正月十二,戚筠陪着裴玉瑾喝了两碗汤,好似随口一问地问他:“玉瑾,如果你娘是被害死的,你想如何报仇?”
裴玉瑾沉默了半晌。
然后他说:“自然要血债血偿,我永宁侯府就剩个女子……”
裴玉瑾没说下去,眼眶泛了红。
戚筠心里回了个‘好’,面上笑笑,捏了块糕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