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试试裘方跃与裘子珩之间的关系,等他回信了,再说下一步。”
程峰闻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落笔几字后,忽然又疑惑道:
“潮生兄,我还有一事不解。”
“既然裘子珩的信寄不出去,那咱们就权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不就行了?”
“为何非要跟裘方跃通信?”
“这是否有些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闻潮生笑着答道:
“问得好。”
“我们走后,裘子珩会被关进县衙数月,甚至更久。他消失了,家里的下人以及不少与他接触过的人就会起疑心,风声能穿墙缝,也能穿山越河,真传到了裘方跃那儿,可就不好做了。”
“但如果他的侄儿隔三岔五与他通信,这风声自然也就成了谣言。”
程峰恍然,一时间看向闻潮生的眼神都变了些许。
“潮生兄还真是……心思缜密。”
…
月色如水,薄雪染芒。
白日的艳阳落幕后,飞雪再袭,与落下的月光裹挟成了雾茫茫一片,甚是凄冷。
好容易哄睡了伤心欲绝的小羊,吕夫人轻轻锁上房门,无声来到了檐下吕知命身旁,与他一同喝着热茶,赏着院内飞雪。
几杯茶后,吕夫人轻轻说道:
“……他策划好了一切,与人学来鲸潜,说假死之后,让人葬他于县城之南的雪松下,借此脱身,从此退出江湖,带着小羊远走高飞。”
吕知命嗅着茶香,忽而叹道:
“世事无常。”
吕夫人跟着也道:
“是啊,世事无常。”
“眼见着计划要成了,我也下了决心帮他,可人算……怎能胜过天算?”
“他练了这么多年的鲸潜,到底是没能用上。”
吕知命看着飘至膝前的飞雪,于无声无息中融解,不留痕迹:
“北海道人留下的奇术非同寻常,若是用了,今日他便不会死。”
“可惜,鲸潜……只能救一人。”
“这是他自己的抉择。”
顿了顿,他想起什么,看向闻潮生所在的院落,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