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拢共才这间把门面,门第上高攀不起!她儿子是麒麟子凤凰胎,世上少有的金贵,我闺女就是个乡间丫头,自小失教不识礼数,更是百般地不配!他家那高枝儿谁爱攀谁攀,就肯撅折了来就我,我也不稀得拣!”
媒人劝说:“郦娘子,柴家娘子深悔当初糊涂,早已回转了心意,特遣我们来赔罪,盼你不计前嫌,两家重修旧好、再叙鸳盟!人家诚心一片,发的什么脾气嘛!”
另一位媒人捡起绸缎,拍了又拍:“这样的好婆家点着灯笼寻不到的,就有再大的气性, 还能不为女儿终身着想?看看,你看看,这可都是好东西呀!”
郦娘子叉腰,气势汹汹地喊:“什么好东西,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的脏鱼烂虾狗臭屁! 往后我郦家嫁女,门第家财全不要紧,定要许个读书识义的好人家!他柴家想回头讨我闺女,发他的春秋大梦,再敢登门,看我一棒子打出去,关门!”
“郦娘子!郦娘子!哎!”
刘妈妈马上关门,把媒人们全关在门外,郦娘子回过头来,得意地哼了一声。
廊下的乐善瞅见,忙上楼报信去了。
天气渐凉,康宁正在试穿为冬至准备的新衣。
琼奴为她理了理褶皱,端详了一番后称赞:“你最压得住艳色,果然好看!”
康宁一边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边说:“你那件鹅黄的对襟也好,冬天穿了鲜亮!”
琼奴叹气:“就是腰身阔了点儿,娘要替隔壁那两个的被子续上新棉,害我自己都无暇改了!”
康宁低声说:“拿来我帮你改!不过你那被子可别沾了女儿家的头油,有人边睡边呕还不累死!”
琼奴不禁笑出声。
这边两人在闲话,那边乐善叉着腰,正对寿华模仿郦娘子的神态语气:“他柴家想讨我闺女,发他的春秋大梦,关门!滚!”
说罢,她小手一挥,舞出了势不可挡的架势。寿华一副不信的神情。
乐善嘻嘻一笑:“大姐姐,最后一个滚字,是我自个儿加的! 哎呀,你们怎么也不听听,都没瞧见娘那个力敌千钧的架势,可威风着呢!”
琼奴呸了一声:“该!叫他姓柴的当初拿腔作势,凭白地糟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