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让他不知道该蹲着还是跪下是好。
“让母亲恢复原样,让她的病好过来。”
颤抖的指尖在狭窄的屏幕上滑动,他是有多害怕,才会在退格键上,跳跃过十几次了。
好安静,切葱花的声音吱嘎吱嘎地响着。
电视聒噪着,那不分场合的罐头笑声似乎一直没停下来。
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一定会好过来的,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他跪在那,祈求着手机,祈求着神明,更是在祈求着那个赐予他一切的河边之人。
“你下午还要出门吗?到时候帮姨妈买点东西吧。”
“哦……”
失败了。
泪水打在屏幕上,倒映出他那变得丑陋的哭脸。
真是不争气……
我真是不争气……
我真想,把镜子里这个废物揪出来,狠狠地将他殴打一顿。
钟至清看着浴室镜里,那个将眼圈哭肿的男人。
“你真是没有一点长进,从小就是个离不开父母的雏鸟,直到今天,都连飞都不会。”
“没有长进的是你。”
“我已经尽自己最大所能了,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在和镜中的自己说话吗?他也终于一起疯掉了吗?
“你根本没有尽全力,从小你就只会逃避,只会逃避到濒临无法挽回的最后一刻。”
“我只是……”
“你只是?是懒吗?是避免失败吗?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我……没有长远的眼光……也没有任何危机意识……总想着,混过一秒是一秒。”
“只有这些吗?”
“我还总是……否定过去的自己。实际上,现在的我,说实话,也许还真的比不过从前。”
“那么,你还记着吗?从小瘦弱矮小的你,被高自己一头的小学同学欺负到极限的时候,也能够提起勇气来,一边柔弱地哭喊着,一边顶着那么多人的拳头,死死地咬住了那家伙的脖子。”
“我记着……”
“你还记着吗,你的梦想,你那蜷缩在可笑的信纸里的信念。化成一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