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还要顾忌着妹妹的安危,留下来的几个孩子也都是饿得皮包骨头的少年,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心怀侥幸的暗暗祈盼,祈盼是自己猜错了。
严老大收拾完地上的银子,若无其事的带着严妈妈走回来,严妈妈嘴里仍是啐骂不休,
“好心好意送她去当少奶奶,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天生的下贱种子,不过就是陪个死人睡一觉罢了,往后有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那几个小的卖到窑子里从小给人打杂来得强!下贱种子,险些坏了老娘的生意!”
其他几个孩童尚还有些懵懂,然而林思衡听到一半就已经明白过了,原来是要拉秀珠去配冥婚!
难怪她这样害怕。林思衡忽然又醒悟过来,秀珠两次都往河边跑,恐怕她自己也已经不想再活了。
没过一会儿,冯二也回来了。
腰间的尖刀被重新擦拭过,一尘不染,然而袖口沾上的血迹如此殷红,红得深深刺痛了林思衡与边城的眼,连边月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发抖,低着头不敢吭声。
“弄干净了?”
“放心,扔河里了,没人看见,也没人找。”
“嗯\"
严老大与冯二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凶狠的眼神盯住剩下的几个孩童,尤其狠狠的盯了几眼边城。
似乎刚刚那个在瓜皮帽男子面前点头哈腰的严老大已经消失在外面的日光里。
边城转身用力抱住妹妹,双手在边月背后死死握紧成拳,咬紧牙关,绷紧身体,瞪着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感受到妹妹在自己怀中害怕的发抖,边城心中感到一阵后怕,旋即又感到一阵深切的悲哀,然后竟又感到有一些庆幸,继而又为这庆幸愈发的陷入到更深切的悲哀中。
林思衡微微抬头,透过这帐篷缝隙看见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中央的一轮白日,只觉今天的阳光真是刺眼,刺眼得叫人忍不住也要流下泪来。
旋即又低下头来,脸上又堆起讨好的笑,笑容里似乎更带了几分热切,然而在他这双少年的眼底,已经是一片凌冽的森寒。
崇宁二年,不知道是哪一月哪一日,一个名叫秀珠的,平平无奇的,善良的姑娘。
在她被父母卖给了人贩子之后的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