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说话的,不是薛蝌的母亲,就是他妹妹,都是薛蝌的家人,若果真指出来,反而叫薛蝌难堪,况且最多也就是漏了自己的身份罢了,影响也并不很大。
见林思衡确实不太在意,钱旋方才住了口,边城接话道:
“扬州城门口还在戒严,不过并无大碍,伏波帮已经安排好路子进城。
小五和小六那边,也已经传话过去,叫他们过来见面。”
林思衡一时沉默下来,师父林如海身边的护卫,就是他叫李权和周衡暗中安排,这两人如今还在江、黄两家埋着,林如海屡屡能转危为安,便是托他们打听的消息。
可如今林如海到底出了事,林思衡不由自主的便有些揣测:
一是怕这二人身份暴露,已经遭了毒手。
二是终究已有五六年未见,虽书信来往不断,林思衡也担心这二人,是否已见惯了盐商的豪绅,暗中起了异心
林思衡并不愿意去做此想,可他也必须要做好事情果真如此的打算:
“进城后,先引他们去民丰楼。老三,你沿途做些安排。”
钱旋呼吸骤然一窒,紧了紧手中缰绳,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应下来。
扬州城静静矗立在江边的薄雾中,五六年的光景过去,乍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过什么变化。
那守城的老卒瞧着倒像是已经过了十年不止,大抵他的时间走得比别人快些,头上已显出许多白发,杵着长枪靠在城门上,腰也不像前几年那样,总刻意的往后挺着,如今反倒有些佝偻。
一双眼睛也已经有些浑浊,没了原先足以喝退人贩子的威慑力,只有那副颐指气使的语气和姿态,这么些年竟从未变过:
“你这破钱都锈了!从哪个茅坑里刨出来的?拿这钱来交税,爷上哪儿花用去?这钱我没收了,赶紧的,重新交钱!”
于是便有几句争辩声传出来,那老卒又将眼睛用力瞪起来,示威性的拿着手里的长枪,枪头朝天挥舞一番。
农户的声音便弱下去,一旁的妻子也劝说他息事宁人,后头排队的人也催促起来。农户只好又重新交了钱,老卒将钱摊在手心细细一看,不再多为难他,又瞪他一眼,挥挥手放他进去。
老卒往林思衡他们这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