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你可曾知晓,在这悠长的七载光阴里,我的梦境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反复勾勒着今日这幅重逢的图景。”成无柳苦笑一声,喉间滚动,又是一大口烈酒入腹,随即抓起桌上的鸡腿,毫不顾及形象地大口撕咬,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愤懑与仇恨,都随着这肉香四溢的咀嚼,一并吞噬殆尽。“这漫长的两千多个日夜,每一晚,那些过往的苦难如同阴魂不散,缠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言及此处,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幽深而恐怖,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连咀嚼的动作都透露出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绝,青筋在他紧咬的牙关下若隐若现。
谢六默默聆听着,目光穿越窗棂,投向那无垠的夜空,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似是在诉说着无声的哀愁,随后一饮而尽。
“哈哈,我自那无间地狱的深渊中挣扎而出,只为将柳家一族,亲手推入更深的黑暗与绝望之中。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将矢志不渝。”成无柳的头低垂着,声音低沉而阴冷,如同寒风穿过枯枝,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冷酷,“他们曾在我面前,残忍地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将我父亲生生吊死,更将我囚禁于笼中,亲眼目睹我那幼小的弟弟,在与比他年长许多的孩童的决斗中,头颅被无情割下。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定要他们百倍千倍地偿还。”言罢,成无柳似乎已醉意朦胧,声音虽轻,但那疯狂的神色,却如同烈焰般炽热,足以灼伤人心。
谢六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手中的酒杯缓缓放回桌面,语气平静无波,却字字沉重:“我听闻,我娘亲因生我而难产,本应二两银子便能挽回性命,可那柳家,却眼睁睁看着她离去。我爹爹,不过因一时不慎打碎了一只花瓶,竟被活活杖毙。每逢清明,柳楠携全家返回燕州扫墓,而我,却连双亲的尸骨何方都不得而知。”谢六并未提及复仇,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个事实,然而,正是这份压抑的平静,让成无柳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比任何言语都要汹涌澎湃的杀意,如同暗流涌动,随时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夜色如墨,二人相对而坐,不再多言,沉默在登高楼的灯火阑珊处蔓延,唯有酒香与时光交织,一杯接一杯,仿佛要将这世间万千愁绪尽数饮尽。直至月挂中天,星辰点点,他们毅然决定,不让这难得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