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慧在众人的恭谨引领下,脚步沉稳地踏进了堂屋。他的目光穿过纷扰的人群,一眼便锁定了坐在屋内一角,悠然自得地品着酒的成无柳。初见之下,张成慧不由得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阜阳王殿下竟也将你这尊大佛派了过来?难道是对我不够信任,生怕我办砸了这件大事?”言罢,他也不待成无柳回应,径直走到成无柳对面坐下,拿起酒壶,自顾自地斟满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在众人面前,成无柳收敛起了在谢六面前的那份不羁与随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姿态。他轻轻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阜阳王三年前就已告诫福王,放弃扬州的一切纠葛,不要卷入这场漩涡。是你们自己贪念作祟,不听劝阻,如今自然得由你们自己收拾烂摊子。他并未派我前来,我此行另有目的。”言及此处,成无柳的言语间虽承认了自己效忠于阜阳王,但那语气中的淡漠与不屑,却是对这位主上缺乏应有的尊重。
放下手中的酒杯,成无柳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刀,直视着张成慧,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灵魂深处。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张成慧,福王如何处置扬州的后续事宜,我并无兴趣知晓。但有一点,你必须铭记于心——谢六,他如何完好无损地从京都而来,就必须如何安然无恙地返回京都。否则,你和福王都将承受难以想象的后果。”话毕,成无柳不再多看张成慧一眼,起身,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堂屋之中,只留下一抹令人心悸的寒意。
张成慧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不动声色的平静,但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双腿在不经意间微微颤抖,那是恐惧的本能反应。回想起五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张成慧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时,阜阳王初至福州,身边仅带了成无柳一人。福王本欲借此机会给阜阳王一个下马威,却不料那日下午,竟成了福州水师永远的耻辱。成无柳以一己之力,面对八百水师精锐的挑衅,竟如割麦般轻松屠戮,且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无一具尸体完整。世人皆道谢六铁血无情,战力超群,却不知那以封侯之诺投效阜阳王麾下的成无柳,才是真正的人间修罗,杀戮之魔。
“大人!”张成慧一旁的武士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