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呼吸孔
二楼储藏室的门把手在掌心发烫。推开门瞬间,霉味混着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筒照亮满墙玻璃罐——每个容器都漂浮着器官,标签标注着「眼」「舌」「声带」,日期最早可追溯到1972年。
角落铁床锈迹间卡着本皮质笔记,翻开泛黄纸页,褪色钢笔字记载着令人战栗的内容:
「8月23日,第19次声带移植失败。那些银浆会凝结成硬块堵塞气管,必须在下颌开孔」
「9月7日,李工提议改用活体喉管,直接从流浪汉身上」
手电筒光束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液体滴落声。我摸索着后退,后颈突然触到温热气流——有什么东西正贴着我后脑勺呼吸。转身瞬间,应急灯骤亮,镜面墙倒映出我惊恐的脸,以及我肩上趴着的腐烂人形。
它没有眼睛,本该是面部的位置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里都探出半截青灰色手指,正随着呼吸节奏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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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银喉
地下室的铁门被二十把铜锁封死,锁眼全被焊进铅块。当撬棍破开最后一道封印时,门缝溢出的寒气在地面凝成霜花。
手电筒光束刺入黑暗的刹那,上百具尸体齐刷刷转头——他们保持着仰躺姿势,喉咙全被切开,伤口处镶嵌着银光流转的金属喉管。最深处的手术台上,穿白大褂的骷髅仍握着手术刀,颅骨太阳穴位置插着把剪刀。
「叮——」金属碰撞声从背后传来。转身瞬间,我看见满墙银喉尸体集体坐起,他们张开镶银的喉咙,发出高频尖啸。声波震碎灯泡时,碎玻璃雨中浮现出穿碎花裙的身影,她举起剪刀刺向我眼睛的瞬间,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
当我从瓦砾堆爬出时,朝阳正撕开雾气。消防员说这是栋空置二十年的危楼,但我的摄像机里分明记录着:废墟深处,数百根银色喉管正像蚯蚓般钻入地底。
(诡案编号x-402,调查员备注:青鸦巷拆迁工程重启当日,七名工人离奇窒息身亡,尸检显示喉部发现银汞合金残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