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管旁人死活?”
驼铃声响彻戈壁那日,萧景策在城头射落她发间玉簪。簪碎时,她望着漫天黄沙轻笑:“也好……你我两不相欠。”
突厥王帐燃着腥甜的熏香。老可汗枯槁的手抚上她嫁衣,忽觉胸口刺痛。江雪宁拔下金钗,将淬毒簪尖抵在他喉间:“屠我江家满门时,可想过今日?”帐外传来喊杀声,她望着冲进来的玄甲将士,任毒酒从唇角溢出。
萧景策斩下可汗头颅时,见她蜷缩在毡毯上,嫁衣浸透黑血。“你服了百草枯……”他浑身发抖,想起南疆战场上,阿依玛举着毒箭狂笑:“此毒无解,除非有人愿剖心取血!”
怀中人忽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冰凉:“将军可还记得……那年河灯上写的愿望?”她咳出大片血花,染红他银甲,“山河无恙了……你……别哭啊……”
梅林深处新坟落成时,萧景策掘出那支银簪。月光下,簪身显出细密刻痕——每道划痕旁皆注着日期,从隆庆元年到隆庆三年,整整七百三十道。最后一划旁缀着小字:今日他凯旋,与佳人共乘。甚好,甚好。
忽有暗卫来报:“当年南疆圣女供认,她腕间银铃藏着蛊虫,可惑人心智……”萧景策踉跄着栽进雪堆,攥着银簪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呕出口黑血。
残梅簌簌落在坟前,盖住碑上“未亡人萧景策立”几字。远处传来更鼓声,恍惚又是上元夜,桥下少女转身轻笑:“将军也信这些?”
山河依旧,再无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