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阴影里，姜雨眠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像博物馆里残缺的汉代陶俑。程淮舟颤抖着碰她凹陷的锁骨，突然摸到她贴身口袋里的录音笔。磨砂外壳上还粘着特殊学校的贴纸。
\"3月12日，今天阿舟夸我折的千纸鹤好看。其实每只鹤翅膀里都写了"要娶姜雨眠"可惜来不及塞进婚纱头纱了。\"
\"6月18日，止痛针失效三次，护工阿姨帮我贴了纹身贴。阿舟说我锁骨蝴蝶真好看，这个笨蛋。\"
\"9月23日，林先生又来送支票。他说只要我离开阿舟，就能安排瑞士的安乐死。可是阿舟，那些剜你心的话，每说一句都像在敲自己的骨头\"
最后一段录音带着剧烈的喘息：\"红绳系不住生死，但我的爱能系住轮回。\"
心电监护仪突然拉成直线。程淮舟发疯般捶打急救铃，却看见姜雨眠的眼睫动了动。她涣散的瞳孔映着他无名指上她用草茎编的戒指，唇瓣翕动着拼出无声的唇语：\"要活成太阳\"
窗外北风呼啸，程淮舟抱着渐渐僵硬的躯体，突然想起半年前她在特殊学校手语课上的比划。当时夕阳穿过她透明的手指，她在空中画着爱心：\"如果有一天\"
他没看懂最后那个手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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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后续：程淮舟在整理遗物时发现姜雨眠预定的婚纱照套餐，拍摄日期定在立春——她生辰后的第七日。林先生坦白是受程父指使做戏，而那笔钱早已变成聋哑学校新校舍的钢琴教室。每年银杏黄时，孩子们总能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琴房，教不会说话的孩子用手语比划\"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