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韫兰没好意思跟太子说,那是她和宋妙容聊了太久,手炉里面的银碳都烧完了,水仙拿回去换还没赶回来。
这会儿就赶紧把那盏“乌篷灯”接过来,又从桌子上面拿了只湖笔,转过身背着太子写,写完就弯腰放到水上了。
张保都没想到这位主子能把灯放的那么干脆,心说这庄主子怎么一会儿机敏,一会儿傻的。
没看见殿下就站在这儿么。
您要真是有什么愿望,那跟殿下说几句好话求求,不比放这灯好使?
这船灯那就是没处求人的人寻个心理安慰的,您哪儿用的着这个啊。
张保再偷摸看太子,却发现太子也像是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对似的,就站那儿看着庄主子放灯,神情还真有点温柔。
张保明白了。
这叫情趣,他不懂,但他是殿下最贴心的好内侍。
好内侍张保给旁边等着放灯的宫女们使眼色,叫她们赶紧走。
这条河长着呢,要放河灯哪儿不能放?
干嘛都杵在这儿,难不成主子还能抽个空给她们发赏啊。
赶紧散了,别碍事。
庄韫兰放完灯,转过身问太子:“殿下不放一盏?”
太子没忍住揉了下她的头,“你刚不也觉得孤不可能信这个么。”
庄韫兰心说那你这不是来了么。
来都来了,不放一盏多亏啊。
再说了,你要真是半点不信,那来这图什么啊?图风凉么。
然后她灵光一现,顿悟了。
太子这是不好意思了啊。
都是她刚才问的时候表现的太不可置信了,害的太子都不好承认他信这个。
她竟然伤害了金主爸爸的心灵。
庄韫兰决定赶紧撤退,把这片空阔的河道留给太子,让他尽情许愿。
她装出“您肯定不信这个,我就是随便问问”的模样和太子说:“殿下,那妾这就回去了,这天还真是挺冻人,您要是逛完了也快点回去吧,别着凉了。”
说完她就跟急着回去救火似的遁了。
反正太子刚才那意思就是让她赶紧许完愿回去暖手,她这也不能算是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