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继远一愣:“你不记得我了?”
谢清琬歉然一笑:“家母过世后我悲伤过度,一场高热忘了许多事。”
郑继远不再追问,只是心疼地看着她。
“我们的母亲是手帕交,幼时你常跟我在后头,我给你摘过凌霄花,陪你放过风筝,还打过一只小白兔送你……”
他说的那些谢清琬都不记得了。
但那只兔子在娘亲走后陪了她好久,可惜被宋明珠相中,讨要过去,没几天就给弄死了。
见她不说话,郑继远也止住话头,安慰道:“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往后我会好好待你。”
谢清琬目送郑继远的背影出了新房。
眼下看来,婆母宽厚,郎君体贴,只要她安分守己,想来日子不会太差。
只是……
她与宋明珠双双重生,换嫁,不知前世轨迹是否会发生改变。
如果可以,她想帮侯府逃过丞算计。
只一点,她是闺阁女子,不懂战事,前世今生之说又太过诡异,她该怎么告诉郑继远?
红烛垂泪,更漏声声。
“琬妹,让你久等了。”
郑继远脚步略微踉跄,又怕身上的酒气唐突佳人,唤小厮备水,洗漱一番后才坐上床榻。
“琬妹我终于娶到你了,幼时见你第一面,我便央求阿娘跟谢姨母定亲。”
低沉的男声带着微醺后的黏糊,听得谢清琬耳根发烫。
前世宋明珠顶替她出嫁,不知他是否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琬妹。”
郑继远扶正谢清琬的肩膀,微微挑起她的下巴,神情正色:“我向你保证,此后只有你一人,再无妾室通房。我们郑家男人,那是祖传的深情,你看咱爹就知道了……”
谢清琬未置可否,敷衍一笑。
情热之时自是发誓赌咒,等情淡了,誓言也就忘了。
只看她爹娘便是,娘亲痴情错付,临终前曾拉着她的手嘱托,她不想葬进宋家祖坟,她想回谢氏。
前世,她拼劲全力帮衬孙怀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借他的势,把母亲迁出宋家。
谁知孙怀珏非但不帮,反而呵斥她不识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