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的祁夫人是祁才人的大嫂,如今是家中掌家之人。祁才人的生母祁老夫人在老家,并不在京城。
祁夫人在众人注视中走上前来,干涩地开口:
“才人慎言,才人已入宫,乃皇家妃嫔,宫中便是家。”
祁夫人看着小姑这副模样也心疼,但他们祁家并非高官名门,哪里敢为小姑求情?
不被小姑牵连就谢天谢地了。
“大嫂……不……不是……”
“这里不是我……”
祁才人被内侍拖着出了梅园,混乱中连另一只脚上的鞋也落了。
她一边癫狂地大喊,一边用长长的指甲去挠抓着自己的内侍,与之前富贵娇媚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被拖出了梅林,拖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偏。
没有了热闹的人声。
只有内侍脚踏雪地的脚步声和头顶的一两声乌鸦叫。
祁才人重新被关进了栖霞宫。
“啊——”
尖利的叫声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惊得枯树上的乌鸦都纷纷散开。
皇城偌大,祁才人的叫声传不到乾阳宫。
在同样偏僻的明惠宫倒是能隐约听到。
院子里,正在修剪槐树枝的冬月听得头皮发麻:
“祁才人要是日日这么叫下去,她嗓子没哑,婢子的耳朵都要先聋了。”
“喵——”
初九蜷在裴姝的怀里,轻轻地叫了一声。
裴姝抱着初九,嘴里轻轻地哼着一曲柔和的调子,像是在哄婴孩一般。
冬月继续修剪槐树枝。
这槐树的树枝太长了,容易划伤人,冬月要把它修剪得圆一点。
修剪一棵枯树没什么意义。
可是在这寂寥后宫中,好像做什么都没意义。
冬月费力地剪着,嘴里絮絮叨叨:
“娘娘,婢子听御膳房的姐姐们说,祁才人疯了。”
“也难怪,宫里有几人能像她这般入宫半年就得盛宠数日。”
“一下被宠得那么高,都到云端上了,人被捧得忘形,再突然被打进冷宫,谁能不疯?”
冬月说完,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