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有些意外:“如此说来,你答应让世子拜我为师了?”
“世子的决断,妾阻挠不得。”孙微道,“太傅若能好好辅佐世子,妾求之不得。只是妾方才所言……”
“知道了知道了。”周昶不耐烦地说,“只要他认我这师父,就算嘴上不叫也无所谓。”
“太傅深明大义,妾佩服。”孙微含笑道,“不过,妾要拜托太傅的,是另一件事。”
周昶有些不耐烦:“你这女子怎的这般多事?”
孙微道:“昨日,妾曾听阮公子说,太傅是因着先王的庇护才得以在庐山安居,可有此事?”
周昶不由地回头看她一眼。
“你是豫章王妃,有无此事,你不知道?”
孙微不与他纠缠这等无理取闹。
“还请太傅告知。”
周昶转回头去,继续盯着池水:“确有此事。”
“既如此,不知先王可曾向太傅问策?”
周昶抚了抚须:“你问这个做甚?”
“太傅何不先回答妾?”
“你先答我。”
这老叟不愧是万寿郡主的良人。孙微不由腹诽。
“妾刚入府时,曾遣散先王的姬妾。其中有一位妾侍,曾向妾诉苦。直言她手上有先王造反的证据,朝中有人向她买消息,可她一直忠于先王,不愿出卖。”
说着,孙微故意顿了顿,打量着周昶。
只见周昶侧着脸,看不出神色变化。
“没想到一个小小妾室,竟有这般骨气。”他淡淡道,“不过,人家跟你掏心掏肺,你竟把人逐了出去么?何等无情。”
“太傅心虚了。”
“笑话。豫章王的姬妾与我何干?莫非还是我献去的?”
“太傅不献美人,却可献计。”孙微道,“轮到太傅回答妾了。这谋反之事,可与太傅有关?”
周昶垂眸看着池塘,百无聊赖地用鱼竿搅着池水。
“什么谋反,瞧你说的,”周昶不紧不慢道,“先王就算那个想法,能耐终归是差了点,才起了个头便觉得力不能及,怯了。”
那就是承认了。豫章王当年起了反心,引起了太子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