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吴奋竟是是谢霄的杀父仇人?”孙微问。
“战场上刀剑无眼,见了面就是仇人。”司马隽道,“若真要论,算是。”
“如此,何不让谢霄去广州一趟,将吴奋与广州刺史的底细摸清?”孙微道,“想来,这也是谢霄自己的心愿。”
“这倒是未尝不可。不过,谢霄不曾做过这等明察暗访之事,只怕少了经验。若是走漏了风声,反倒打草惊蛇,让他身陷险境。等到了会稽,我与阮回商议一番,听听他的意思再做决断。”
孙微应下。
司马隽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道:“我向夫人问起吴奋,不过是为了提醒夫人。三仙教并非都是野人莽夫,夫人切莫轻敌。王治是无能之辈,若犯了诨,只怕要给夫人添麻烦。我已经令杨荃前往吴郡。他行事之风虽莽直,但行军打仗不在话下,手下将士亦忠心耿耿。夫人若有想法,可与杨荃商议。至于王治,夫人身为豫章王妃,可不必看他脸色。他若强硬,夫人便让杨荃先将他按住,后面的事,自有我来处置。”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串,原来是要告诉自己,他会派杨荃跟着。
孙微婉拒:“杨荃乃世子的得利干将,自当留在世子身边才是,妾用不上……”
“夫人莫让我担心。”司马隽打断。
他直直地看着她,双眸映着窗外透入的天光,却愈显幽深。
“遵命。”孙微只得道。
一阵沉默,耳边只有外头江水流淌的声音。
“其实,世子也不必派杨荃去吴郡。”过了一会,孙微道,“王治纵然是个蠢材,却也知道妾的本事。再者,只要世子答应婚事,两家就是亲戚,他必然不敢……”
“就算不联姻,我与他也是亲戚。”司马隽冷冷打断,“他犯不犯蠢,与亲戚不亲戚无干。”
孙微只得闭嘴。
又坐了一会,她起身道:“妾去船头上看看景致。”
司马隽却放下手中的文书:“我随夫人一道去。”
孙微看着他,又看看案上:“世子不是要看文书。”
“看完了。”司马隽道。
孙微:“……”
明明手边的文书还堆得小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