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高昂的声调便足以说明来人的阔绰,楼上的小二与柜台伙计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热情地朝着燕卜情迎了上来。
“客官,您吃点什么?”
燕卜情一眼扫过面前的菜单,也没浪费,按照三个人的食量点了菜,又叫了一壶上好的陈酿。
身边的小丫头一个名叫玉朝,一个名叫玉暮,是燕卜情身边最贴心、最得力的两个。两人虽然不是亲姐妹,可自从燕卜情在她二人还不足桌椅高的年纪就将她们从青楼带出来之后,她们便一直跟在燕卜情身边,如今竟也奇异地长得有几分相似。
在人前演了整日受欺负的小可怜,玉朝丝毫不觉得委屈,反而有些意犹未尽,兴致勃勃道:
“情姐,咱们接下来要怎么演?”
燕卜情顶着满脸酒醉的潮红,说话的声音却无比清醒。她看了玉朝一眼,好笑道:
“我们是正经来吃饭的,还演什么?”
她今日的行径已经足够高调,再引人注目下去恐怕适得其反。按照徐湘祈的推测,燕卜情在江宁崭露头角的第一日,应当是安全的。
玉朝闻言失望地“啊”了一声,玉暮却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在燕卜情身边坐下。
她们之间是一起共过生死的情谊,没有外人在场时,燕卜情不许她们恪守那些迂腐的虚礼。
玉朝爱玩,但也谨慎。她上前将包厢门落了锁,这才回来坐在两人身边。
玉暮看着眼前熟悉的江宁菜,有些唏嘘:
“记得上次见到这道醋糟丸子,还是在我和玉朝七岁时候,那时候我们在醉春楼跑腿,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颗到地上,我嘴馋没忍住,趁客人不注意捡起来吃了,后来挨了好一顿板子。”
玉暮侧身看了玉朝一眼,声音里多了些温情:
“当时如果不是玉朝偷了恩客的金珠子给我请了大夫,这道醋糟丸子兴许就是我此生吃到的最后一道菜了。”
玉朝似是有所触动,起身走到玉暮身边,然后——
手起掌落,半点情面不留拍在玉暮头上。
“你有病啊,一天到晚伤春悲秋,要不要一会让情姐开恩,带你回醉春楼故地重游?”
打完人,玉朝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