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珍侧头,与赵荑温柔的视线相遇。
“婶娘!”荀珍起身,喃喃地唤着,如梦呓一般。
“傻丫头!”赵荑按住她,侧坐到床边,怜爱地抚摸着她已经褪去毛躁和枯黄、显出浓黑和润泽的头发。“还在想尚妈妈孙子的事儿?”
荀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顺着赵荑的力道重新躺好。
“珍丫头,这世上的人各种各样,你将来都会一一遇到。”赵荑看着荀珍还稚嫩的脸,如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成长的痛有多深,她很清楚。荀珍只是刚刚起步,以后的痛会千倍百倍,再后来,她会一笑而过,但此刻,这痛于她就是锥心刺骨。“人有好、有坏、有不好不坏。人还有聪明、有蠢笨、有不聪明也不蠢笨。你说尚妈妈的孙子算哪一种?”赵荑望着荀珍的眼睛。
荀珍迟疑地开口:“不算好人,也不聪明。”
“嗯。”赵荑点头。“好人容易得到别人的帮助;聪明人往往可以自救。所以如果可以,我们尽量做个聪明的好人。至于其他人,帮不帮是我们的自由,能不能帮是我们的选择。尚妈妈的孙子做了伤害我们的事情,我们是聪明人,一定要自救,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所以我们的做法没有错,对么?”
“嗯!”荀珍点头。
“我们没有害他的心,只是想让他离我们远些,没了害我们的条件。对么?”赵荑接着说。
“嗯!”荀珍再点头。
“他本可以聪明地躲出去,可他觉得侯府有吃、有喝、有玩乐,蠢得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对么?”
“嗯!”荀珍又点头。
“所以我们有什么错呢?错的是他啊!对么?”赵荑说。
“对!”荀珍眼睛亮了起来。
“那我们的珍丫头在纠结什么呢?”赵荑眼里蓄满了笑。
“婶娘!”小女孩的声音娇娇软软,带着羞赧。
“傻丫头!记住婶娘的话,我们不能生了害人的心,更不能因为别人生了害人的心受到惩罚,反而平白生出责怪自己的心。我们有什么错呢?错的是害人的人。如果他们不害人,自不会受了惩罚。最开始他们就错了,所以他们的错给了他们应有的果,这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