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孙氏各种委屈难受,说回赵荑得知孙氏出售名下所有资产的当晚。
“娘子真是狠辣!”荀翊斜靠在床头,含笑望着坐在桌案旁的赵荑,眼里有掩不住的欣赏。
“夫君谬赞!彼此彼此!”赵荑语带得意。她就不相信,没了人,没了钱的孙氏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娘子!”荀翊见她神色,犹豫着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怎么?”赵荑挑眉。
荀翊坐直身子,想了下,又下了床榻,走到赵荑对面坐下,换了端肃的模样:“我知娘子心有成算,若言有不当,也是我心重娘子,娘子勿怪才好。”
赵荑和他一路相携归京,虽然日日相伴,但少见他如此郑重模样,遂也收了嬉笑,坐直身子听他说话。
“若父亲和大哥事情坐实,我恐再无时间与娘子这般秉烛夜话。”荀翊给赵荑斟了杯茶。赵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荀翊届时必是要扶灵归祖宅的。
荀翊继续说道:“府里人多事杂,娘子谨慎多智,但世人常言蝼蚁撼树,常言骄者必败,常言百密一疏。昆阳一役,人人料想光武皇帝无有胜算,可终是王邑败北遁逃。需知这侯府里,算计谋害的手段层出不穷,娘子务必时时处处小心行事才好!如能带了姨娘、娘子一众去了祖宅,我最是愿意,但想来祖父不会应允。留了娘子和孩儿们在这府里,我必时时挂记。娘子当为我珍重!”他声音低沉,似有无数未尽之言。
赵荑听他句句叮嘱,心里升起莫名的情绪。那是怎样的情绪?她说不出,道不明,可偏又心头酸涩怅惘。
“我会好好珍重,为自己好好珍重!”赵荑莫名加了一句,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对,恨不得咬下舌头。
荀翊错愕,忽地大笑起来:“娘子能不这样煞风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