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的一声闷响,好似击破了这压抑空间里的最后一丝平静,钱富仁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打得横飞出去,撞翻了一旁的小矮凳,随后重重摔倒在地。落地瞬间,右腿传来一阵剧痛,似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齐齐扎入骨髓。
“啊!” 钱富仁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死死抱住右腿,在满是灰尘与药渣的地上翻滚起来,每滚一圈,都扬起一片污浊。
麻子伙计仍不解气,双眼通红,像头失控的蛮牛,冲上去还想补上几拳,嘴里骂骂咧咧不停:“你个黑心掌柜,平日里就知道克扣工钱,把我们当牛做马使唤,今天也让你尝尝厉害!” 其他伙计见状,惊慌失措,一拥而上,好几双手臂死死抱住麻子伙计的腰和胳膊。
“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一个年长些的伙计声嘶力竭地大喊,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麻子伙计挣扎着,粗壮的胳膊甩来甩去,把身旁几个伙计撞得东倒西歪,仍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钱富仁:“兄弟们,跟着这黑心玩意儿,迟早被他拖进棺材里!咱走,出去另谋出路,也比在这破地方憋屈死强!” 说罢,他猛地发力,挣脱众人的拉扯,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破旧的门槛被他狠狠踏过,发出 “哐当” 一声悲鸣。几个年轻伙计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咬咬牙,也跟着麻子伙计鱼贯而出。
钱富仁躺在地上,冷汗如注,瞬间浸湿了衣衫,模糊了双眼。每一次试图起身,那条伤腿刚微微用力,钻心的剧痛便如汹涌潮水般袭来,瞬间将他淹没,只能又瘫倒回去。无奈之下,他只能拖着瘸腿,一点点往门口艰难爬去。手指抠着地面的缝隙,每挪动一寸,都伴随着痛苦的哀嚎,指甲缝里塞满了灰尘与泥土。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迹,好似一条绝望的泪痕,而他那凄惨模样,仿佛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的丧家之犬,在这衰败的回春堂里,独自演绎着末路的悲戚。
这一幕,正巧被济世药堂的几个学徒瞧见了。他们平日里就对回春堂的恶行看不惯,此刻虽没什么同情心,却也觉得新奇,便聚在不远处,嗑着瓜子,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言碎语起来。
“瞧他那副惨样,真是报应啊!”
“以前坑害百姓的时候,可没想到有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