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想将他拥入怀中,却又多么害怕唐突他。
这是他的殿下啊,是他贫瘠生命中唯一的光,他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呢。
但他一想起赢承珏的话和自己复杂的身世,他赤红的眸底就酝酿着痛苦。
忽然,脸上传来的一阵温热打断了他的思绪,也将他从痛苦的弱水中解救出来。
赢衡伸出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眼眶,声音温和又带着点点宠溺。
“阿煜,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赫连煜被赢衡这般的动作惊得忘了动作,只能红着眼眶,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赢衡。
他的殿下一向克己复礼。他跟在赢衡身边五年,怎么会看不出赢衡一早便瞧出了自己那不堪的爱慕,自然也瞧出了他的躲闪,只是两人从来不曾点破这段关系。
赫连煜是觉得自己身份卑微,也觉得自己的这份情愫肮脏不堪,不敢私藏这明月的光辉。
他心中也一直以为赢衡的躲闪就是对他这份感情的回应,这般不堪的感情,对身为太子的赢衡而言,就是玷污。
赫连煜虽然对这个事实感到心痛失落,但他所求皆不多,只是想留在这束月光身侧。哪怕永远都要匿于黑暗,永远做他手中的利刃、身后的恶犬,他也愿意。
赢衡浓重的黑眸中涌动着深刻的情愫,但他一向压抑自己惯了,澎湃的情愫压抑多年,早已如山。
如今,只待一个时机,便要叫嚣着冲破樊笼,尽数释放。
他微微敛眸,压下心脏涌上的心疼和苦涩。
他这二十载,皆活在谋求皇权中。太子的身份有时却更像一个枷锁,困住了他,也困住了想要靠近的所有人。
他学的诗书是教他君子明礼,权力是教他为君之道,射艺是教他杀伐果断。
但,却无人来教他,若遇到真心之人,他又该如何去守护。
“殿下。”赫连煜不断亵渎那轮明月,微微后退,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赢衡手落空,只余掌心徒留的那浅淡的温热和穿过手掌的刺骨寒风,提醒着他,他们之间有难以逾越的礼道。
“阿煜,为什么要躲开呢?”
这不像是自己能问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