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死在江姑娘手下,倒也是一桩美事。黄泉路上有霍三公子这样的豪杰相伴,也不孤单。”襕诃的反应好似架在他脖颈上的不是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剑刃般,竟还往前走了半步,直到脖颈牢牢地抵在剑刃上。
几次见面男人明显对她的身份软肋一清二楚,可她却对男人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很不好。江岁华皱眉,箭是他射的,霍重九中毒坠崖也全拜他所赐,罪魁祸首却在这里侃侃而谈。“你什么意思。”
在山洞中待了一会眼睛已经自动适应了此处的黑暗,他能看清少女有些凌乱的衣裳和脸上细碎的伤痕,他弯起眼睛冲少女一笑。“江姑娘将剑从在下脖颈上撤下,在下将解药交给姑娘,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交易。”
乍一听的确是个令人心动的交易,但江岁华很快发现了的其中的漏洞,男人这般了解她必然知道她不擅武艺,他能一箭将霍重九射落悬崖又能单枪匹马找到她的藏身之所,早可以在她犹豫的空档中抓住机会反手杀她,何需用解药换他活命。再者,箭簇淬毒本就是希望对手命丧黄泉,有谁还会专门将解药带在身上?
“我喜欢有话直说的人。”江岁华抿唇,几次相见,男人对她都没有展现出分毫杀意,与他而言,她更像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的玩具。她很肯定,眼前的男人是萧胤明的人,但从男人屡次行为来看,他和萧胤明之间,好似也并非那样齐心协力。
襕诃任由剑刃架在他颈间,从怀里拿出一只木瓶递到江岁华手中。“君王高坐庙堂,百姓身处江湖,王朝更替何有尽头,君王一声令下,百姓臣民便要劳碌、赋税,达官贵人们绫罗绸缎,养蚕女却只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战争的铁骑践踏的永远是百姓。你的父亲、你、你江宅上下几十口人落得如今地步,是不够努力,还是犯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襕诃一顿。“很显然,都没有。”
江岁华没想到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正如男人所述,她和父亲、和整个江府的人何错之有。仅仅为了贵人的一句心安,便要遭灭顶之灾。但她不明白男人同她说这些话的意图和立场,她的恨来源于权贵对她和父亲随意践踏,那他的恨又是从何而来。
“所以,需要我交换的砝码是什么。”
襕诃低沉地笑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