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潞安府闹出了大乱子,暴民到处杀人,大家就都不肯继续往北走。
杜家福说不如先去并州府修整一下,想办法弄点粮食啥的,谢仁贵同意了。
我们就改道往并州府走,可还没走两天,就遇到了土匪。
当时乱极了,爹拽着我拼命往林子里跑,娘他们本来是跟在后面的,不知道怎么跑着跑着,后面的人就不见了。
爹捂着我的嘴,不许我出声,摁着我往刺槐堆里钻,那些刺槐都长着老长老长的刺,扎的我好疼。
过了很久很久,爹才把我拽出来,我们跑回林子边,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死人。
只剩一群骑着马的人,护着一辆马车,还有杜家福和他儿子,他们好像跟骑马的人认识。
然后他们就跟着那些人走了,我爹等他们走远了才带我出来,找到我娘时,她已经死了,胸口有个血窟窿,眼睛瞪的老大
谢仁贵还没咽气,爹问他到底是咋回事,他说杜家福把土匪引了过来,把大家都害死了!
谢仁贵说了两遍,吐了好大一口血,也死了。”
高金宝说完,忐忑不安地看着高长天他们。
他不敢说他和爹能活下来,是因为捡走了死人身上的粮食和值钱的东西,更不敢说他们连娘的尸体也没管,就赶紧跑了。
死都不敢说的是,突然变冷的时候,爹带着他杀了一对老夫妻,抢了他们挖的地窖,这才活了下来。
可高金宝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不说,高娇娇几人也能想得到。
那种情况下,想活下来,只能从死人身上抢东西。
为了活命,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无可厚非。
只是,高长天很难过,他忍不住再一次向高金宝确认,
“那么多人,除了你爹和你,还有杜家福父子俩,都死了?”
高金宝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又摇了摇头。
高娇娇不由有点恼,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是怎么个意思?”
高金宝吓的一哆嗦,竟忍不住打起嗝来,弄的高娇娇更加恼火,没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竟然更害怕了,抓起饼子就咬了一大口,这才哆哆嗦嗦含含糊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