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如瘟疫般的流言在清平村肆意传开后,林一哲的诊所就像是被施了咒一般,曾经门庭若市的热闹景象一去不复返,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四壁和冷冷清清的桌椅。他的生活也随之陷入了泥沼,每一日都被无奈与烦闷紧紧缠绕。 这日午后,天空仿若被一块巨大的铅板严严实实地覆盖着,大片大片的乌云肆意堆积,沉甸甸地压向地面,仿佛要将整个村子都碾碎,压得人胸腔憋闷,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闷热的空气凝滞着,没有一丝风的踪迹,村口那棵古老的槐树上,蝉儿有气无力地嘶鸣着,声音里满是难耐的焦躁,更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林一哲坐在诊所里,面前的医书已经被他反复翻开又合上了无数次,可书上的文字就像调皮的精灵,在他眼前不断跳跃、模糊,怎么也无法钻进他的脑海。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书页上,思绪却早已飘远,满心都是这段时间遭受的委屈与不公。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诊所那扇破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打破了屋内沉闷的寂静。刘翠花脚步有些迟疑地走了进来。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身着一件崭新的碎花布衫,布衫上的碎花娇艳欲滴,仿佛还带着春日田野的芬芳。头发也被梳理得整整齐齐,顺滑的发丝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发髻上别着一朵刚刚从自家院子里摘下的野花,花瓣娇嫩,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然而,她的脸上却难掩几分不自在,眼神里透着一丝忐忑。 林一哲抬眼,瞧见是刘翠花,原本就紧锁的眉头微微皱得更紧了,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不悦,好似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便又低下头,继续佯装专注地看着医书,仿佛眼前的刘翠花只是一团空气。 刘翠花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她硬着头皮,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林大夫,忙着呢?”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却难掩其中的紧张。林一哲头也不抬,只是冷淡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嗯。”刘翠花听到这个简短的回应,心里一紧,尴尬的感觉愈发浓烈,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向前迈了一步,说道:“林大夫,我……我来看看你。最近这事儿,我……我也知道村里传得那些话不太好听,可我对天发誓,我真不是故意要坏你名声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林一哲的表情,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 林一哲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