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犹豫时的动作。
近年大唐的很多事,即使在万里之遥的异国,也不是什么秘密。
仪凤四年,高宗皇帝卧病难起,武皇后大权在握,太子李贤令皇帝、皇后失望,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废、被杀。中原天灾不断,洪水、瘟疫泛滥,牲畜死亡,菽粟不稔,饿殍相望。太阳现出血红之色,彗星时常划过夜空。高宗皇帝与武皇后还要在嵩山附近修建奉天宫,劳役不休。
裴行俭没有带多少兵来西域,是因为关中没有足够兵员。比兵员匮乏更可怕的是没粮,且不提近年兵乱、灾异,数千里转输运粮何其困难!即便在最好的年景,征发二十万大军,集举国之力,最多也只能支持西域三个月战事。
大唐在西域府兵不足,伊、西、庭三州能召集一万,安西都护府能召集一万五千,可是这远不足以击败突厥。
府兵的任务是守卫四镇、三州,如果这些地方离开唐兵戍守,那就好比把弓箭都带出去猎狼,家里婴儿却放在狼窝边。十多年前,的确出过这样的事。
唐将苏海政带兵南下去打吐蕃,却不防庭州空虚,被当时还是处木昆部部落首领的阿史那都支攻破,庭州刺史来济战死。
正因为这场惨败,唐廷下诏调裴行俭任金山副都护,要他在庭州建立一支能战的军队,以防突厥人侵犯。对阿史那都支来说,庭州一战,是崛起成为可汗的第一步;而对裴行俭来说,既然深知苏海政的做法会吃大亏,应该不会重蹈覆辙吧。
或许裴行俭心里也清楚,跟突厥硬战是没有希望的,只能用别的手段进犯。
像思摩这样的叛徒,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这些回忆和念头,已经在“十姓可汗”脑中转了无数遍,他拿过那封信,转头问苏禄:“裴行俭要昭武九姓的豪商酋长齐聚西州,是想干什么?这些胡商个个财大气粗,有钱有兵,奸猾贪婪,万一起了贼心,还真不好对付。”
苏禄失笑了,说:“汗王,胡商们能支持唐官什么?他们又不傻。他们好比鱼虾,若被海潮掀起,海潮退了,鱼虾又无法退回,就全部被拍死在岸上。况且,他们虽有无数家丁、武夫,可这些人全是散沙,连打强盗都未必能赢,真打起仗来,谁知道要闹出多大笑话。裴行俭要是指望胡商们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