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兵在酒馆中找到了地道,穆春圭举着火,通过被凿开的门,去地道另一边。
他先查看了地道内墙壁和土面,发现了几处黏湿,但挖出土来细看,那不过是潮湿的地下渗水,不是血迹。地道里也没有藏尸过的痕迹,显然经常有人进出,里面连蛛网都很少。他掀开地道尽头的木门,小心翼翼走上去。
四周很暗,不过穆春圭能判断出自己进了一间柴房,木门正是柴房地板。
这里一定是玄觉寺,即便门窗紧闭,依然能嗅到隐约香火味,听不见人声,一定是荒僻之所。他向两侧望去,透过木制的窗户,发现右边一间屋子里摆着几尊佛像,必是行像之后暂时搁置的。
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柴房门开了,一个灰衣僧人蹿进来。
穆春圭吓了一大跳,昏暗中,他不由分说一把扭住对方胳膊,将人钳制住。
然后,他才发现来人是张愿儿,已经吓得魂不附体,面无人色了。
张愿儿拍着心口说:“吏部要我查一些寺内高僧的出生籍贯、家世背景,我偷偷去翻,险些被李洵和浮迦潘发现了,只好往这儿躲!”
“东西呢?”
张愿儿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
于是,穆春圭领着张愿儿去西州都督府。
裴行俭看完那几片纸,又问了一些玄觉寺的情况,最后还问起李洵。张愿儿说李洵是约莫八年前来到西州的,此前在龟兹一座寺庙出家。
“哪座寺庙?”
“蒲兰寺。”
这名字勾起了裴行俭的一些回忆,想了想又问:“他是怎么来西州的?”
“据说是玄觉寺缺干练的人才,安国大酋长安悉延为他写了荐书,还给了他一些金银之物,就来这里,又得了寺主信任,便大加任用了。”
“你知晓他身世吗?”
张愿儿一笑,说:“贫僧不敢诳语,倒是听说过一些闲碎言语,说他父亲是个汉人羊倌,母亲是个胡人娼妓。或许旁人是嫉恨他,才这么说的呢。”
“听说他靠寺产捞了很多钱,都去哪里了呢?”
“贫僧曾向李洵身边服侍的沙弥闲话打听,他说听见过李洵与浮伽潘争吵。浮伽潘怒斥李洵挪用寺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