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休璟使劲摇头:此人年纪也不对啊!
裴行俭却问:“你到底是七十二岁,还是五十六岁?”
一个人要伪装年轻,非常困难。但是要假装衰老,却是非常容易的。
“你的瘸腿是真的还是假的?”
此时,浓烟、烈火已将大半个院子全部遮蔽,一丈之外什么都难以看清。光灿灿的宝塔沐浴火海,黄金也被融化了一般,热浪被正午的风吹向远方,鬼哭狼嚎的声音四下响起。
张玄澜等人已押着浮迦潘赶到附近,却仍被大火阻隔,焦急地大喊大叫。
即便裴行俭能逃过刺杀,即便他知道了雪山下王是谁、还得到了那件信物,又怎么能逃出这片火海呢?他还是会命丧此地!
寺主鸠罗耶识终于也走了出来,低叹一声,说:“贫僧在玄觉寺深居不出七、八年有余,不问庶务,一心向佛,为什么竟将这种罪名安在贫僧头上?”
这话语表面是哀哀撇清,暗地里却透着癫狂得意,似乎长久以来压抑的仇恨怨毒,终于按捺不住了。这仇恨犹如淬毒的箭,烧腾的火,要毁灭所有唐人性命。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阴阴桀桀地笑。
然而,笑音未落,半空中落下什么东西。
只听“轰”一声巨响,有“哗哗”流沙将烈火掩埋。
接着,又有无数沙袋投下,薄布裂开,粗粝的砂石滚涌而出,覆在精舍与殿宇之上,将火扑灭。有两袋洒了出来,漫天黄沙盖下。
有一袋险些砸到党九,被他闪了过去。
簌簌黄沙很快洒满所有大火焚烧之处,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火焰被黄沙阻断、浇灭,黑烟腾腾,巨龙般蜿蜒而起,偶有火星喷溅。
“这是抛车,是攻城专用的。”裴行俭抖着身上沙子说,“当年英贞武公李积征高丽时,使用的抛车能将巨大石块足足掷出三百步。我命王方翼在寺外不远的高处架起的是三座小抛车,虽然抛掷不远,准头却绝佳。先备好沙袋,看见起火,就准备好抛掷。”
原本在远处围观的信众四处奔逃,也有人跪了下来,呆愣愣地凝望着,仿佛也惊叹于这末日景象。
鸠罗耶识也站着一动不动,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哀恸之色,似被震惊了,又似被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