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为了它,很多人能把自己血肉魂魄都剔干净。等有机会回长安,裴行俭片刻也没有耽搁。他知道阻绝商道对安姓损伤很大,可是那时他自己立足未稳,怎么敢接受故交请托?
裴行俭摇了摇头,才从追忆中挣脱,说:“‘昭武九姓’为天子效命,这是天命所归、大势所趋。如今拔汗他们都愿随我出征千泉,不过是比你晚十多年才认清这一点。你想要贸易通畅,又想要置身事外,那怎么可能?只要你还当我是朋友,与我并肩作战,鸠罗耶识的事就一笔勾销。”
“若是我不同意呢?你要杀了我吗?”
裴行俭思量半晌,似不知如何回答,最后说:“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曾和你比试跑马?”
“难道你还要再比一次?”安悉延仰天一笑,“好啊,就让此地所有人作个见证。若我输了,便再为吏部赴汤蹈火;若我赢了,也请吏部念在往昔情谊,不要再威逼我。”
安悉延目光如火,志在必得。
众人来到马场。默啜见裴行俭默然,似情绪低落,忍不住想笑:此人今天时运不济啊。刚在老仇人那里挨了骂,又在老朋友这儿吃个瘪?
安重岚牵来两匹马,一匹是裴行俭所骑栗色康国马,一匹是安悉延的雪白龙池马。安悉延提鞭跨马,又问:“一言为定?”
裴行俭也跨上马,说:“一言为定。”
马场里植有一排排白杨、红柳,每棵间隔约三丈,安悉延的赛马不是比试狂奔直跑,而是要马匹从左方、右方不断绕过这些树木,越过一片水塘,最后冲向马场尽头最高大的桎柳。若是漏绕或者错绕了一棵树,或者无法跳过水塘,便算是输了。
安重岚挥起红旗,两人驱马便走,裴行俭只听耳边风响,才跑过五棵树,他已经落后安悉延一丈远,踩过水流时,马蹄更是陷入泥中。泥水溅满他双腿,康国马嘶鸣一声,四蹄一蹬,跳上对岸。
裴行俭的马绝对强健灵巧,可是怎么比得上安悉延常年驾驭的龙池马。
驱马绕过最后几棵红柳时,裴行俭发现安悉延已经到了桎柳之下,颇懊恼地长叹一声。
安悉延曳停了马,得意地挥鞭大笑,高声问:“吏部可曾见过比这更雄壮的马匹?”
裴行俭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