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必须亲自走这一趟。”铁门关寺主苦笑,“唐人近来到处盘查行人,非常严密,我的马是临时向行商买的,白袍是向一个粟特老朋友借的。总不能因为那位王子离世了,一切都灰飞烟灭啊。”
他们习惯将雪山下王称为“王子”,念及他的死,两个人悲伤对望,都叹了口气。
纳伦寺主说:“前天和昨天,都有人来告诉我,裴行俭已经离开西域,这消息正到处流窜。默啜也已回来,他对龟兹的事是最清楚的,这个消息并不需要你亲自传递。”
老者摇头:“西域流言四起,什么奇怪的说法都有。我在铁门关时,还有一个吐蕃国相禄钦陵派遣的信使找来。他说,禄钦陵以为,裴行俭会在半个月之内进攻千泉,根本不会等到十月。禄钦陵派出三个信使,想向可汗示警,你听说了吗?”
“这却没有,或许信使都被唐人抓了。”
“我带来的,才是最准确的消息。我们的人在铁门关亲眼看见裴行俭入关,然后离开,这个人是铁门关守将的亲信,是绝对可靠的。”
纳伦寺主笑了一下,笑声僵硬刺耳。“好,那太好了。”
铁门关来的七旬老者刚被送去歇息,张愿儿就被引入佛堂。
纳伦寺主认出雪山下王的袈裟,倒吸一口冷气。
张愿儿也微颤了一下,因为对方一双灰眼睛像暴雪中的天色。
雪山下王择人很有特点,像行商、掌柜之流办理杂事的,只要贪财好色之辈。而独当一面的重要角色,他会挑选能忍耐艰苦的拔绝之人。张愿儿此刻面对的,显然是后一种人。
“你是唐人,我从未见过、听说过你,那位‘王子’怎么可能将最重要的秘密交托给你?你一定是唐官派来的!休想骗我!”
“我是雪山下王最信赖的人!”对着这疾言厉色,张愿儿被迫迎上那双覆雪深渊般的灰眼睛,“你可以问我那位‘王子’的任何事,我知道他的所有事迹与习惯。”
纳伦寺主细细盘问了一番,张愿儿应答如流。
张愿儿在玄觉寺出家十余年,对雪山下王当然非常了解。浮迦潘也对裴行俭讲过一些机密的情况,裴行俭让张愿儿转述出来。
纳伦寺主是个极其多疑的人,通常他是宁可错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