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桃香丫头可见是长大了,这都有心事了,一晚上都心神不宁的,是遇着什么俊俏郎君了不成?”
盛娇放下碗筷,俏生生地打趣着。
桃香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啐了一声:“偏是个口无遮拦的,就爱拿咱们几个打趣。”
“谁说的,我如今只爱打趣你一个。”
桃香无言。
沉默片刻,她垂下眼睑:“还不是今日去了牙行,还是上回子那个妇人……”
她索性将那牙行婆子的话说给盛娇听。
语毕,她叹了一声:“我不知怎么的,就是心里不痛快,大约是瞧着她太可怜了,那婆子说了,若是这两日她还是没人要的话,就要想着把她卖去窑子里了……”
虽说一样是卖身,可牙行与窑子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在牙行里,尚且还能有喘息之地,说不准能遇到个厚道殷实的人家,本本分分、勤勤恳恳地做活,以后也能有个盼头。
可若是去了窑子……
那这一辈子就是抬不起头来的贱骨头了。
一点朱唇万人尝,那滋味屈辱不堪,难以想象。
桃香自己也是苦过的。
要不是遇到了盛娇,她很明白自己的日子说不准也是跟这妇人是一样的。
不过是同病相怜,动了恻隐之心。
盛娇如此冰雪聪明,哪里不晓得她的意思。
还未开口,只见桃香搁下碗筷冲出门,又一阵风似的卷了回来,手里多了几块碎银子。
她生怕盛娇会拒绝似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一鼓作气道:“我知晓娘子的意思,这样的人身子不好,本不该买下来的,可我实在是难以坐视不理,我自己出银子,把她买下来,往后我的银子钱就算她一半,好不好?”
她说的很快,眼睛里闪着光彩,又生怕被否定,忐忑不安地眨着。
“瞧你说的,若是进了咱们家的家门,自然是我来给银子钱,你就算你想当家,也得等我不在了再说。”
“欸?”
“那妇人是个厨艺好的么?”盛娇又问。
“是的。”桃香忙不迭地点头,“那牙行婆子让她亲手炒了一个菜,我尝了,果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