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下一刻说出来的话,那些喜悦瞬间如热炭淋了凉水,刺啦一声,满是失望的烟火。
“你这是要打定主意护着他们了?”他沉着脸。
“您乃圣上皇九子,与东宫太子兄弟情深,更有贤王之名。今日在此的百姓,无一不是受尽苦楚,痛苦不堪,若非如此,他们又岂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来坏了殿下大婚呢?”
“如此民愤滔滔,我相信,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能做到熟视无睹。”
“三年前,淮州蒙难,瘟疫横行,尸横遍野。这里的人都是那一场劫难中侥幸逃生的,可他们也有家人,有丈夫,有妻子,有父母,有儿有女。”
盛娇缓缓道,眸光越发坚定明亮,“百姓如泥土一般,您或许觉得踩在脚底不算什么,他们甚至连一声都不会吭,可——您应当知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她接过少年手里的万民书,施施然跪下:“淮州百姓冤情在此,还请殿下做主。”
说着,她展开了那一封万民书。
这会儿大家才看清,原来那不是纸张,而是一块长长的绢布。
素白到几乎透明,在这灯火映照之下,那上面一个个名字,一个个鲜红的指印,密密麻麻地排列,触目惊心。
魏衍之都忍不住呼吸一沉。
“这上面所书之名,皆是在那一场瘟疫中丢掉性命的百姓……还有更多的名字实在是书写不下,只好一家出一人,方才勉强呈递到殿下眼前。”
盛娇的声音轻柔坚定,亮如青铃,“若殿下见此冤情,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大婚,那……我们也阻拦不了,只是……我来这淮州城三年,当年也是亲眼目睹这场惨剧,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视而不见!”
那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深深震撼了魏衍之。
这样的她,像极了那一日跪求圣意,放她和离的模样。
一样义无反顾,一样斩钉截铁。
全场沉默。
忽而,后头的花轿传来一阵骚动。
奶母劝不住的曹樱菀猛地冲了出来,一把掀掉了盖头,快步往前,边走边说:“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既然这位沈大人与三年前的瘟疫有脱不开的关系,为何殿下还这般犹豫?大婚固然重要,可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