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玉自记事以来,还没有人敢这样愚弄他。
不给张家一个教训,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虽说张家过去那些年确实做得没毛病,各项进项的银子只多不少,可狗就是狗,狗孝敬主人那是天经地义,敢蒙骗主人,合该被打死。
淮州这么大,他就不信了,除掉一个张家,他还找不出另外的人家代替了?
他乐得在一旁看戏。
因为这件事,魏衍之还撤掉了他身边的暗卫,理由就是他办事不力,且……有僭越之嫌疑。
冯家确实如日中天。
冯嘉玉也确实意气风发。
但这不是他们可以养暗卫的理由。
放眼朝中,如今可以正大光明培养暗卫的府邸也就那么几个,英国公府就是其中之一。
但人家这暗卫培养出来可是要交付到圣上手中的。
只有圣上才有分配的权利。
他们不过是花着自己府邸里的银钱,去替皇帝陛下做事罢了,主打一个谨慎小心,恭敬顺从。
冯家这般……既无上报,又无特殊原由。
真要被魏衍之揭发了,冯嘉玉少不得要脱了一层皮。
那一日被夺了暗卫后,当着景王殿下的面,他一声都不敢吭,心里的憋闷愤怒却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
这笔账,自然也要算到张家的头上。
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兴致,可以慢慢地安排这场好戏上演。
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戏还没唱完,半路却杀出了另外一只拦路虎。
没有了暗卫,有些东西自然就能顺畅无阻地送到他手里。
比如,那一封没有署名的来信。
里头什么笔墨都没有,只有一张残片的纸张。
上面前言不搭后语地写着几串登账的句子,后头还缀了银钱数目,以及一个不显眼的、只有一半的印章。
这印章上没有字。
只有繁复精致的花纹路子。
旁人见了或许会觉得这只是随便哪个账簿上留下的内容,没有什么。
可冯嘉玉只一眼就认出了那印章。
那是……冯家私底下与各州县来往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