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隐隐生起闷气。
她想抽回那只被他捏得都快没知觉的手,谁曾想,却是抽不动。
这时,闻昱匆匆提来一桶热水。
知尔自药箱中取出布巾,放入热水浸湿后,开始为苏云亦清理起血迹。
只见她动作极为娴熟,轻柔缓慢且格外小心,苏云亦甚至都未曾哼一声。
紧接着,知尔帮苏云亦褪去那半臂袖袍,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金疮药,均匀细致地撒在伤口之上,而后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妥帖地包扎起来。
整个过程,所有人都静静凝视着她手中有条不紊的动作,仿佛她是这世间最为美好的女子,冷静、沉稳又柔情。
叶苑苨心中泛起一丝酸涩,暗自轻叹,自己连他身边的侍女都不如。
2
杜郎中被云泥院门房叫起床,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时,苏云亦的伤口早被知尔和却隐处理完毕。
杜郎中六十多岁,长相和善,留着一把白胡子,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
他坐在书案前,拿起那支带血的箭矢,凑近油灯研究起来,一会儿用鼻子轻嗅,一会儿拿铜质镊子夹起血渍,放入盛着微黄液体的青花瓷中……
却隐站在他身侧,帮忙递着东西。
苏云亦将闻昱和知尔遣出了房。他趴在榻上,身上盖着绫罗衾被,依旧抓着叶苑苨的手不放。
他一双眼紧紧闭着,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已然昏了过去。
叶苑苨跪坐在榻前,腿麻得换了好几个姿势,那被抓着的手也仿若没了知觉。
然而,她不敢动作幅度过大,唯恐惊醒了他。
他们的手都是冷的,但握得久了,也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来。
也不知那箭上究竟是何种毒,他到底有无大碍。一想到他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她不由心生颤栗。
书房中烛火亮堂,静谧非常。此时已近丑时三刻,夜色浓如墨染,深沉而压抑,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良久,杜郎中才捋了捋白须,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苏云亦的榻前。
眼皮昏沉的叶苑苨,惊讶地发觉,苏云亦竟恰到好处地睁开了眼。
杜郎中神色凝重,拱手一礼,缓缓说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