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悠着走出县衙,姜老爹此刻刚把骡车的头调好了方向,正准备歇口气呢,抬眼看见芳霏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由得满脸好奇,走上前问道:“丫头,你咋一个人出来了?是不是县衙里头要单独留你大伯,再考校一番?”
芳霏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笑着开口道:“阿爷,大伯已经留下做事了。”
姜老爹一听,脸上满是怀疑,皱着眉头问道:“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没哄你阿爷吧?”
芳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阿爷,真的不能再真,主薄一眼就瞧上大伯了!”
姜老爹顿时喜笑颜开,乐呵道:“哎呀,这可真是好事,赶明儿啊,我得去祖坟上拜拜!”
要说为啥这张主簿这么痛快就把姜长盛给留下了,还不是因为他实在太忙。他那堂兄把一堆公务都丢给他,他一个人得干好几个人的活儿,整日里忙得晕头转向。
回到家,自家夫人还老是在耳边念叨,怪他整天不着家,为这事儿没少跟他闹脾气。昨日就判断过姜长盛的人品没问题,他自然是要留下了。
这边送芳霏回了铺子,姜老爹拿上一个煎饼,就着急忙慌的前往石匠那儿,狠狠心掏出半钱银子,定下了如意设计的蹲便器,待事情办妥,又怀揣着姜长盛入职县衙的大喜讯,美滋滋地搭上老姜头的牛车,一路上,姜老爹摇头晃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悠悠哉哉回村去了。
姜长盛在县衙里忙了一整天,从衙门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正是酉时末,他拖着两条像灌了铅似的腿,一步一步地往家走。等走到小食铺前,铺子也差不多该关门打烊了。
姜长盛有气无力地走进铺子,瞧见芳霏正在收拾东西,开口说道:“芳霏啊,大伯这一天下来,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快给我弄点吃的来,随便啥都行,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芳霏手脚麻利的把预留的大家的晚食,盛出来一些,端着到大伯面前,开口道:“大伯,看你咋这么累,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对啦,张主薄有没有给你说月俸多少?”
姜长盛抬手揉了揉眉心,脑海中浮现出那摞得像小山似的、亟待归档的文书,长叹了口气才开口回道:“县衙内待规整的档案太多了,虽说月俸有二两银子,县衙也管中午饭,可那饭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