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挠虚空。他忽然明白鄱阳湖为何终年雾气不散——这些根本不是水汽,而是龙脉溃烂渗出的脓血。
朱元璋的半边头骨突然开口:\"文忠吾侄\"声音带着粘稠的水响,\"接住龙角!\"天灵盖上的铜镜碎片激射而出,在血月中拼成弯角形状。李文忠下意识伸手,龙角刺入掌心的瞬间,整片血海倒卷上天。
时空翻转的眩晕中,他看见十二年前的场景:朱元璋在皇觉寺后院埋下陶瓮,瓮里是用蒙古贵胄头骨炼制的铜钱;八年前攻占集庆时,叔父深夜在城墙根泼洒腥臭的黑血;还有三个月前的中军帐,那碗践行酒里浮着的鳞状结晶
\"这才是真正的绞龙局。\"陈友谅的头颅与龙骨分离,悬在血月中化作第三只眼,\"朱重八把我们都炼成了活桩。\"眼瞳里映出骇人景象:应天城地下埋着三百六十五口青铜棺,每口棺中都躺着个蜕皮的大将,他们的骨架与龙脉岩层融为一体。
李文忠心口的龙鳞开始增生。第一片鳞刺破胸膛时,他听见鄱阳湖西岸传来号角声。血雾凝聚成朱元璋的虚影,吴王手中不再是朱笔,而是截龙椎骨。当骨尖指向荒村方向时,李文忠的虎符突然爆裂,骨刺在血肉中游走,最终在后背拼成星图。
\"时辰到!\"两个朱元璋的声音同时在现实与镜中响起。荒村地窖里的陶瓮突然炸开,十三颗心脏飞向血月,每颗都穿着铜钱串成的锁链。李文忠感到有东西在撕扯五脏六腑,低头看见绞丝从肚脐眼钻出,正将他的脏器扯向不同铜镜。
濒死之际,他做了一件陈友谅没料到的事——将龙角刺入心口龙鳞。黑血喷涌的瞬间,所有铜镜同时浮现裂痕。镜中朱元璋的身影开始扭曲,那些在宫殿下压着的生辰帖纷纷自燃。
血月表面剥落巨大鳞片。每片龙鳞落地都化作滩脓血,血中站起个蜕皮的士兵。这些无皮者手脚并用爬向龙骨,用牙撕咬珊瑚触须。李文忠在剧痛中大笑,他看见自己的血变成了火油,顺着绞丝烧向应天地下的青铜棺。
陈友谅的头颅发出惨叫。当火焰蔓延到龙骨时,整具骸骨开始抽搐,三百轻骑的尸体从折口喷出,在空中化作灰烬。最诡异的是这些骨灰的流向——全部飘向鄱阳湖西岸的朱元璋大营。
\"你烧的是自己的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