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液,凑近能闻见铁锈味。
\"从戌时到现在,轮值的可曾听见响动?\"
\"回将军,除了除了敲门声。\"哨兵吞了口唾沫,\"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东西挨个敲帐门,可开门什么都看不见。王老五说他子时换岗时,看见\"话音戛然而止,哨兵突然瞪大眼睛盯着徐达身后。
徐达转身的瞬间,帐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二十步外的哨塔下趴着个人形,积雪被砸出个浅坑。等众人围过去,发现竟是本该在马厩值夜的赵四。尸体保持着双手前伸的姿势,十指指甲全部外翻,像是死前拼命抓着什么。最诡异的是他周身结满冰晶,可贴身的棉衣却是干的。
五更天时,徐达站在辕门前看亲兵钉桃木桩。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把营区照得惨白。他突然发现辕门立柱的歪斜角度变了——昨日还是戌亥方位,此刻却偏向丑寅之间。李二捧着罗盘过来时脸色煞白:\"将军,磁针磁针在打转。\"
辰时初刻,营区飘起炊烟。徐达嚼着冷硬的胡饼,看士卒们用黄纸符咒封住所有门窗。突然有个火头军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手里攥着块沾血的麻布:\"蒸蒸笼里\"
当徐达掀开那口五层蒸笼时,热汽裹着腥味扑面而来。最上层整齐码着六只人手,指甲缝里还嵌着营区地面的红土。徐达用筷子拨开蒸布,发现底层沉着颗头颅——正是昨夜失踪的哨兵王老五。滚水在铜锅里咕嘟冒泡,那颗头的嘴唇突然翕动,吐出半截泡发的蜈蚣。
午时三刻,日头却暗得像黄昏。徐达带着李二检查粮仓,发现三日前新到的二十石粟米全成了黢黑的砂砾。更奇怪的是所有米缸底部都结着层冰,冰里冻着密密麻麻的虫卵。他们退出粮仓时,门轴突然发出老人咳嗽般的吱呀声。徐达回头望去,分明看见某个米缸后闪过片衣角,看纹路像是阵亡将士的敛服。
申时末,营区响起此起彼伏的犬吠。徐达循声赶到马厩,看见十几条战马正在疯狂踢打围栏。草料堆上蜷着只黄狗,肚皮鼓胀如球。当亲兵用长矛挑开狗腹时,涌出的不是内脏,而是大团大团湿漉漉的头发。发丝间缠着半块腰牌,正是清晨被烧掉的赵四之物。
戌时梆子敲到第二下,徐达突然惊醒。帐内火盆早已熄灭,铜镜蒙着层白霜。他伸手去摸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