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触到青石边缘,就听见身后木盆\"咚\"地落地。戴孝妇人攥着件未洗完的衣衫,指节发白。
\"小兄弟,\"她嗓音发颤,目光粘在井沿一道裂缝上,\"今早打水时这裂痕还没这么长。\"
林开元眯眼细看,裂缝里嵌着半片指甲盖,边缘挂着丝血肉:\"大嫂认得这宅子旧主?\"
妇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暗红斑迹:\"三年前中元节,我男人来修东院漏雨的瓦\"她猛地掐住自己咽喉,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收紧,\"那夜他回家时,后颈也贴着片槐树叶。\"
井绳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林开元抬头望去,轱辘轴上不知何时缠满了女人长发,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当心!\"他伸手去拽妇人衣袖,却抓了个空。井底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待众人七手八脚摇动轱辘时,拉上来的木桶里沉着块青石板——正是刻着\"壬午年七月初七\"的祠堂牌位,边缘还粘着半截新鲜带血的指甲。
未时。
陈伯往火盆里扔了把纸钱,灰烬打着旋儿贴上房梁。林开元盯着供桌上七盏长明灯,发现灯油竟是暗红色。
\"这宅子原是本县李举人的别院。\"老仆突然开口,手中铁钳拨弄着未燃尽的木牌,\"永乐三年七月初七,他家小女儿及笄礼上\"
梁上忽地落下个织锦香囊,砸在火盆里腾起绿焰。林开元抢在香囊烧尽前挑起残片——绣着并蒂莲的缎面上,用金线歪歪扭扭缝着\"槐娘\"二字。
\"那日宾客饮了槐花酿。\"陈伯的拐杖重重戳向地面,砖缝里立刻渗出黑水,\"酒坛子都是从后园老槐根下挖出来的。\"
林开元忽觉怀中有物发烫。摸出牙婆给的艾草包,原本青翠的叶片已枯黄蜷曲,叶脉间爬满蛛网似的黑线。
申时。
西厢房的铜锁\"咔嗒\"一声弹开时,林开元嗅到浓烈的檀腥气。八仙桌上的琉璃镜匣盖着块褪色红绸,绸布下凸起人脸的轮廓。
\"莫看镜匣。\"陈伯的警告在耳畔炸响。可当他转身时,门扉已被阴风吹合,铜锁自行扣死的声响如同骨骼错位。
红绸无风自落。镜中女子正将最后一支